顧盼兮早就猜到時非清會關心袁天風的情況了,面無表情地回應道:“袁掌門本領高超,保住了性命。不過日後如果還要用刀,只怕要從頭學起了。”
時非清愣了一愣,才明白過來顧盼兮這番含蓄的話語是什麼意思。袁天風恐怕是在激戰之中,被砍掉了慣用的右手,再也沒有辦法用刀了。所以如果他日後還要用刀,只能從頭學起,而且是學左手刀法。
如此一來,三重門恐怕也要改旗易幟了。問題是,袁天風本來的接班人江秋白,也成了武林叛徒、大武敗類,三重門要找到人接班,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時非清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他擔心三重門的時候。
“那個阿勒,無恥女人,你準備怎麼處置?”
時非清更關心阿勒的事情。這個右賢王冒頓的兒子,毫無疑問,存在著巨大的利用價值。眼下他被顧盼兮生擒,想來顧盼兮已經暗暗盤算好,要怎麼充分地利用他了。
顧盼兮
露出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你猜猜?王九蛋,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進行過這種智略的比賽了。自從你上次算數輸給了我……”
“是打平。”時非清鄭重其事地糾正了顧盼兮的說辭。
“好好好,打平打平。”顧盼兮白時非清一眼,暗暗覺得好笑,“那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贏我一次。看看你能不能猜出來,我要怎麼利用這個右賢王冒頓的兒子。”
時非清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於阿勒的身世,鐵狼部落的歷史,左賢王阿扎哈跟阿勒的關係,時非清都已經得知了。換言之,他所掌握的資訊,跟顧盼兮是等量齊觀的,雙方是站在一條公平的起跑線上。
“你要利用阿勒對右賢王冒頓的仇恨。”
“嗯?”顧盼兮聽了,不置可否。
時非清又道:“阿勒對右賢王冒頓有徹骨仇恨,對衰落的左部有深厚的感情。他要光復左部,推翻右賢王冒頓,只有兩條路。一,是為匈奴立下汗馬功勞,可是眼下他經營狄伽依寶外商會引發大武內亂的計劃已經流產。那他就只有走第二條路了——讓右賢王冒頓犯錯,犯下不能被容忍的,十惡不赦的大錯。”
“嗯~”顧盼兮還是不置可否,但語氣之中,似乎表現出了對時非清推斷的認可。
時非清深信自己已經找對了方向,就順著這個方向,設想以顧盼兮行事的大膽風格,會怎麼利用這件事。思來想去,他覺得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放走阿勒,讓他回到匈奴之中,掀起一場針對右賢王冒頓的爭鬥。
而顧盼兮要想做到這件事,要滿足幾個苛刻的條件。
第一,顧盼兮要想辦法演一場戲,不是放走阿勒,而是讓阿勒逃走。這出戏必須演得天衣無縫,即使不能讓阿勒毫不存疑,但也不能讓他抓到鐵板釘釘的證據。否則他肯定會察覺到,顧盼兮是想利用他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二,顧盼兮要給阿勒一些籌碼,讓他認為有機會推翻右賢王冒頓。否則阿勒即便逃回匈奴,也沒有任何理由去主動挑戰眼下炙手可熱的右賢王冒頓。
時非清的思緒,到此為止,之後就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了。要演一場戲假裝讓阿勒逃跑不難,但顧盼兮手上到底有什麼籌碼,足以挑動阿勒的神經,讓他敢悍然挑戰右賢王冒頓的權威呢?
不以不知為恥,更沒有盲目的大男人主義,這素來是時非清的優點。由是在他絞盡腦汁,也再也沒辦法想出個什麼頭緒來的時候,他就爽朗乾脆地向顧盼兮認輸道:“好了,無恥女人,為夫確實是想不出來,你要用什麼方法讓阿勒上你的鉤了。”
顧盼兮連連眨了眨眼,笑問道:“所以王九蛋你是認輸了?”
時非清咧嘴笑道:“能輸給我最為心愛,天底下頭一號聰明的妻子,我時非清,雖敗猶榮。”
“口甜舌滑!”顧盼兮瞪時非清一眼,佯怒道。
“你忘記了我們手上有一件事情,恰好能夠拿來充當證實右賢王冒頓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狀的證據嗎?”
顧盼兮給時非清喂完了粥,又準備削個蘋果給他吃。
“什麼證據?”時非清當真想不起來了。
顧盼兮頭也不抬,兩眼只是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的蘋果,想要在保持果皮不斷的情況下完成削皮,輕描淡寫道:“土木堡之戰時,我餵給他吃的那顆毒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