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夫人想接近元嬌嬌,卻苦於沒有門路。
紀顏寧卻一點都不想幫她,且不說這只是慕容府的家事,但凡元嬌嬌有一絲願意和慕容府親近,她多少都可以理解,但是元嬌嬌已經下定了決心在元府,身為朋友,又怎麼會動搖她的選擇?
不管當初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這都是慕容府的人自找的。
慕容憶雪現在的這副模樣,看起來只是出於苦心,想成全母親的願望才這般求著紀顏寧,若是她再不願意說,倒是顯得故意為難慕容府了。
還沒等紀顏寧說話,在一旁的紀琅說道:“為什麼要問元姐姐喜歡吃什麼東西呢?元姐姐向來不挑食的,她說自己以前當過乞丐,餿飯剩菜還有別人扔在路邊的髒包子她都吃過,狗嘴裡搶食這樣的事情也沒少幹,所以只要有吃的,她都會很歡喜的。”
慕容夫人聽了紀琅的話,臉色大變,哀從中來。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年定然是受過苦的,可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曾過著這樣的苦日子,從狗嘴裡搶食?那得是餓成什麼樣子啊!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疼得無法呼吸。
紀琅繼續說道:“或許是這位慕容姐姐過得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才有資格挑來挑去。可是元姐姐和慕容姐姐長得那麼相似,為什麼她以前過得這麼慘呢?”
小少年看似只是單純的疑問,卻讓慕容憶雪的臉色有些難堪。
這不就是變相在指責她嗎?
“琅兒,不得無禮。”紀顏寧正色打斷了紀琅的話。
紀琅一臉不解地看著紀顏寧,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但是嘴巴卻高高的翹著,似乎有些不委屈,彷彿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紀顏寧對慕容憶雪道:“不好意思,我弟弟年幼,有些話只是無心之言,若是衝撞了慕容小姐,我代他賠罪了,還望慕容小姐別放在心上。”
慕容夫人聽了他們的話,更是思緒萬千。
若不是憶雪犯下的錯,嬌嬌也不至於吃那麼多的苦,而現在連親人都沒有相認,相比較之下,慕容憶雪已經過了那麼多年的富貴生活,明明是雙生姐妹,際遇確實如此的不同。
慕容夫人也不知為何,突然能感受到元嬌嬌為何這般排斥自己了。
她的心裡一陣酸楚。
慕容憶雪看見母親這般,目光看向了這對姐弟,說道:“嬌嬌以前受了那麼多的苦,都是我的錯。所以我與母親才想著要盡力彌補她,你身為嬌嬌的好友,應該也希望她過得更好吧?”
“慕容姐姐這話好沒有道理。”紀琅說道,“元姐姐現在過得就挺好,為什麼要彌補呢?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出現,等她已經不需要了再彌補能有什麼用?就像是在一個衣衫襤褸艱難熬過冬日的人,在夏天的時候給他送去厚厚的棉襖,於他而言,不過是累贅罷了。”
被一個孩子這般言懟,慕容憶雪的臉上有些尷尬之色,她輕斥一聲:“你一個小孩子能懂些什麼!”
紀顏寧道:“慕容夫人,慕容小姐,實在對不住,我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微微行禮,帶著紀琅繞過了她們,朝著客院的方向去了。
留下她們母女兩人站在原地,各有各的心思。
紀顏寧帶著紀琅到了寺中安排的客房之中,小和尚很快便讓人送上了齋飯。
這客房裡是寺中供香客休息的地方,倒也算清靜。
紀顏寧和紀琅盤坐下來,她對紀琅問道:“你今日是故意的?”
他說的那些話,倒是讓慕容夫人母女兩人有些下不了臺階。
紀琅不在意地說道:“姐姐不喜歡她們,我也不喜歡,她們想故意為難你,我才不會讓她們如願。更何況她們口口聲聲說著是想對元姐姐好,可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罷了。那個夫人想讓自己安心,而那個慕容小姐則是想保持她的名聲,旁人看不出來,姐姐定然也是知道的。”
紀顏寧聽著他的分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她伸出手來在紀琅的額頭輕輕的一點,說道:“琅兒怎麼會看的如此通透?”
他今年八歲,已經比尋常的孩子要聰明出許多了,只是紀顏寧對於他的這種聰慧,還有著淡淡的憂心。
也不知這是好還是壞,不過紀家確實是需要一個出色的繼承人。
紀琅說道:“我說過好努力變得更強,這樣才能保護姐姐。”
紀顏寧輕笑一聲,欣慰地點了點頭。
今日是父母的忌日,紀琅的情緒很是低沉,紀顏寧看得出來,他這是想念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