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修行者。
寧奕所展露出的殺傷力,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在天海樓戰役之時,天都皇城對於寧奕準確的實力評估就是命星三重天。
而古怪的一點,就是寧奕在外人面前,哪怕是歷經靈山的幾場大戰,諸多強敵,最多也只展露過一顆命星。
想要殺死寧奕,就要試探出他的極限,然後動用比他極限更強大的力量,完成擊殺。
李長壽手裡的棋子有限,他向來是一個追求完美,絕不浪費的人,能夠用一拳的力量擊倒敵人,就絕不會動用第二拳……而面對寧奕這麼一個對手,他殫精竭慮的佈局,所追求的絕不只是擊倒。
而是精準而有力,沒有浪費的擊倒。
“你是星君。”
李長壽看著寧奕,在那一劍遞出之後,他得到了自己困惑問題的答案,看著持劍的黑袍年輕男人,笑道:“所有人都被你的命星騙了啊。”
如果束薪君能夠清楚感知到寧奕真正的殺力。
那麼他絕不會出劍,而是會逃。
寧奕也笑了。
他沒有回答李長壽關於境界的問題,而是輕聲問道:“你還有人嗎,我還可以繼續殺。”
李長壽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些人只是為了讓我更好的對你‘側寫’,但現在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你可以在不暴露任何手段的情況下斬殺束薪君,那一招劍法很不錯,道宗案卷裡記載著徐藏也用過。叫‘砸劍’?毫無章法的劍招,單單憑藉力量便可以讓人無法招架。”
這就是他側寫到如今唯一得到的具體情報。
“你真是一個敏銳的人,感覺到了什麼?”李長壽微笑道:“如此收斂的殺人,還能如此冷靜的不來殺我。像你這樣的年輕妖孽,也會畏懼未知的‘死亡’麼?不如放手來試一試,接下來我不後退了,你試試看,能不能一劍殺死我?”
寧奕沉默不語。
閻惜嶺的殺局看起來很複雜,但其實很簡單。
道宗道者,赴死死士,以及被李長壽矇在鼓裡的小無量山劍修,都是引誘自己上鉤的工具……真正的殺意隱而不發,極有耐心地等著自己失去耐心的那一刻。
距離自己感應到那股殺意已經很久了。
若隱若現的壓迫感,讓寧奕平靜的心湖生出焦躁,他確認自己的神念鋪滿了山嶺,即便是一隻老鼠,也躲不開自己的感應。
而正是如此。
才會令人覺得“恐懼”……即便你已經看穿了一切,但眼中顯示的是“無”。
無,意味著沒有。
無,也意味著全部,填滿了每一處,隨時可能會出現——
……
……
李長壽站在原地,等了一會。
寧奕沒有遞劍。
他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是真的惋惜還是慶幸,至少在這一步他賭贏了。
“寧奕,今夜很長,這只是一個開始。”
李長壽笑著後退,這一次他啟動了自己埋在山嶺裡的陣法,一張張融化的符紙深入地底,如熔岩一般滲透,如樹狀脈絡層層疊疊,匯聚到地底的核心,似乎注入了一枚巨大的心臟之中。
杜淳聽到了“咚”的一聲。
像是死人復甦的時候,胸腔迸發出強有力的跳動聲音。
又或者是巨大戰鼓擂響的轟鳴。
閻惜嶺是一座古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