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曾經戰死過不知數量的甲士,鮮血將大地染紅,而赤土
之下,就是李長壽的先祖,平南王一脈在這裡擁有著至高無上的話語權……而這座古老的禁忌陣紋,就是李長壽開啟今夜殺局的真正籌碼。
伴隨著那一道轟鳴——
“轟!”的一聲。
埋藏在閻惜嶺下的古老屍骨,以及古戰場的煞氣,洶湧澎湃地衝破地表,形成一道道猩紅的血柱,而之前被寧奕劍氣所殺的那些人,在此刻成為了這座大陣的運轉核心。
寧奕的腳底,仍然滾燙的鮮血,停止向下滲透的趨勢,化為一顆顆凝固的血珠,顆粒分明的升起。
他抬起頭,看到四面八方不斷有血液懸浮升空,勾畫出紅拂河古老的禁制,平南二字猩紅而又灼目的閃爍。
“如果沒有把握,我怎會邀請你來入局呢?為了今夜……我賭上了平南王一脈的皇權。”
李長壽笑了笑,月光折射下,他的面色比平時更蒼白,一隻袖子還在靜謐地滴血,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血的,直到這座大陣升起……小閣老的背後同時傳來了破風聲音,接到了杜淳訓令的中年夫婦終於趕到了閻惜嶺。
何帷無比心疼看著狼狽受傷的孩子,拿袖子替兒子擦去唇角血汙。
杜威只是面無表情瞥了一眼不成器的兒子,輕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爹……娘……”杜淳聲音顫抖,倚靠在何帷懷中,“寧奕要殺我……他要殺我……”
何帷心肝一顫,抬起頭死死盯住拎劍的黑袍年輕男人。
一隻袖袍不斷滴血的李長壽,輕聲道:“二位,寧奕就是綠柳街的元兇,情報和案卷都已經確鑿。”
杜淳將懷中的案卷遞給孃親。
何帷瞥了一眼,上面記載著徐清焰和寧奕行蹤的斷跡點,以及失蹤的地段,與綠柳街案件的確完美符合……何帷神情難看地將案卷遞給夫君,而杜威根本就沒有看。
他緩聲道:“阿壽,我知道你為殿下佈局,心思縝密,妙計無雙。但是今夜把杜某家人也牽扯進來,不太好吧。”
李長壽笑著搖了搖頭,舉起那隻流血的手,白袍都被染紅。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他謙遜地指了指遠方山嶺遍野的屍體,笑道:“杜先生,您看不出來嗎?今夜我們不對付寧奕,他也不會放過我們。”
杜淳沉默了片刻,道:“這是殿下的意思嗎?”
李長壽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賭上了平南王一脈的皇權。”小閣老柔聲道:“寧奕死了,那麼這就是殿下的意思。”
何帷拎著拂塵,一臉陰沉站起身,肅殺道:“杜威,今夜你不想插手,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走……誰動吾兒,吾便殺誰!”
杜威抬起一隻手,輕輕按在道侶肩頭,他木然問道:“平南王一脈的皇權,在天都也能釋放光芒嗎?”
這句話很重要。
連何帷也隨之一怔。
那張遙遠的,掛在天頂穹霄之上的符籙,隔著天塹般的距離,穩定地散發著光芒,在光明皇帝的“鐵律”之下,一切的外道皇權都將蟄伏。
李長壽笑了。
“能。”
小閣老輕聲開口道:“今夜鐵律為我而明。”
小閣老虛無地握住一把鑰匙,無數鮮血匯聚,將這座大陣開啟,閻惜嶺無數神鬼咆哮,陰煞席捲。
他望向杜威,柔聲而笑:“這是殿下的意思。”
……
……
(抱歉抱歉,昨晚卡文,今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