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雕鴞的記憶像是被塵封在一個上了鎖的箱子裡,上面早已落了厚厚的灰塵,開啟前首先要將這些灰塵拂去。而這個過程其實就是在重新整理他那早已紛亂的思緒,他稍微頓了一會兒,便開從頭對靈羽說起屬於他的故事。
那時候,他才剛剛成魔不久。至於他因何成魔,全因年輕氣盛,一心只想不斷地追求將自己變得更強,併為此到處漂泊以挑戰四面八方的高手。有天,他突然遇到了紅狼魔緋衫,結果他輕而易舉便相信了這魔怪的話,飲下了他的血,化身成魔。而這紅狼魔緋衫之所以會將雕鴞轉化成魔的原因,僅僅因為在長久的勝利中,自身所產生的一種孤獨求敗的失落感,沒有對手,他就只有創造對手。
剛剛成魔的雕鴞,雖然在力量上有了很大的提高,但顯然還不是紅狼魔緋衫的對手,在兩人大戰了無數回合後,他毫無懸念地敗在了對方的手上。
但紅狼魔緋衫最終沒有殺死雕鴞,而是撇下身受重傷的他,並留下一句話。
“養好傷後繼續修煉吧,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找你比試的!”
雕鴞拖著受傷的身體,無法維維持人類姿態的他,只好以鳥類的形態跌跌撞撞地在樹林中飛行,不知飛了多久以後,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一頭栽了下去。
再醒來時,他卻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溫暖的窩中,那窩是用藤條和樹枝編成的,或許是為了讓手上的他能夠更舒適些,做這窩的人甚至還在裡面鋪了不少的棉花。
他感到身體已經恢復了一定的氣力,於是就從那窩裡站了起來,扭過頭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和翅膀上都被繃帶包括得嚴嚴實實,不但如此,連他的爪子也被拴了起來,似乎是害怕他傷愈前逃走。
雕鴞不禁在心裡罵著:一定是哪個該死的人類,竟趁著我受傷把我給抓住了,我倒要等等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不可。
等待中他又不知不覺地睡去,再醒來時卻發現有一雙非常溫柔的眼睛正與他對視著,那是一個極清秀的少女,即使身上穿的是身藍色粗布衣裳,卻仍然掩不住她那姣好的面容。
“咕咕,你醒了?”少女見雕鴞從窩裡抬起腦袋,興奮地說道。
雕鴞繼續在心裡抱怨:咕咕?!竟然,這蠢姑娘竟給如此高貴的我起了這麼個傻名字!
“我給你抓了好多蟲子哦,待會兒就餵給你吃,多吃點兒傷才能好的快些!”少女說著摘下腰間掛著的一個小竹簍,把蓋子一掀,裡面裝的竟是些各種各樣的蟲子,她拿了放在窩邊上的一雙筷子夾住其中一條遞到雕鴞嘴邊。
雕鴞把頭一扭,對那蟲子連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在心裡罵:還真把我當成鳥了,但我好歹也是隻雕鴞,怎麼說也該餵我只田鼠吃才對啊。
“看來你不太喜歡蟲子,那這個怎麼樣?”
少女又不知從哪變出個烤紅薯來,並拿著在雕鴞面前晃了晃。烤紅薯的香味兒實在讓人難以抵擋,雕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著它轉來轉去。
“這本來是我的午飯,沒辦法,分你一半兒好了!”少女說著三兩下撥開紅薯皮,然後不多不少正好掰下一半兒放到雕鴞的窩邊上。
雕鴞這時才注意到那女孩兒的手指上全都纏著繃帶,不用猜也知道十有八九是她救了自己,而且她一定只把他當成普通的鳥類了。她甚至可能連雕鴞是種猛禽都不知道,看這破舊的房子和房子裡簡單的陳設就知道她家裡應該很窮。
他了解當時的世道,這麼窮的人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為什麼要救它呢?它不禁對這小姑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心想反正自己也有傷在身,到不如住下來看看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於是,雕鴞開始了與少女朝夕相處的日子。
少女叫做林儀,是獵戶家的女兒,本來與父親相依為命,後來父親在一次出去打獵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於是這深山中的家裡就只剩下了她一個。雕鴞並不是她所救過的第一隻野獸,她時不時就會把落入陷阱的,被獵人或是被其他動物所傷的野獸帶回家來救治。雕鴞在時,就見她救過狐狸,野兔等動物。
而她手指上的傷就是救治這些動物時被它們所咬傷的,雕鴞難以理解,這些動物在他眼中不過是寫低等生物,以它們的智商根本不會懂得感恩,也不會記得她曾經救過自己,那她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地救下這些動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