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林儀像是自言自語地對雕鴞說:“我爹出生在獵戶家,所以他的一生都在不斷地狩獵,最後終於消失在了山林中。我沒法阻止父親去獵殺動物,但至少盡我所能去救下更多的動物,總有一天等我救下的數量超過他所殺死的數量時,我爹就會回來了吧?”
雕鴞忍不住在心裡嘲笑道:真是個傻姑娘!他那當獵人的爹,一定早就死在深山老林裡了,哪還有可能會再回來呢?
可同時,他卻對這少女心生了幾分憐惜,父親失蹤後,她卻偏要留守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守住這間破屋等候自己的父親。在雕鴞傷愈後,雖被少女放走,但卻會時不時回來看望她。每次少女看見它時,總會興奮不已,它知道她一定以為終於懂得知恩圖報的動物出現,那麼說不定奇蹟也會跟著到來,她的父親終會回到這裡。
他和少女之間似乎有了某種約定,每隔三五天,他就會飛到離她家不遠的一處山崖邊與她見面,而少女總會帶上一個烤紅薯,並且分一半兒給它吃。待它到來時,遠遠地便會看見將雙腳懸空坐在懸崖邊的清秀少女,用柳樹葉兒吹著好聽的曲子等待著他的到來。時間久了,他與少女之間竟產生了一種無形的牽絆,於是他遲遲不願離開那座山林,總是在那附近徘徊。
這樣平靜如流水的日子,讓他體內的魔性得到了控制,可同時也讓他忘記了那個曾經將他變成魔的紅狼魔緋衫。但緋衫卻從沒有忘記過他,他一直在遠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當發現他竟然為了一個人類將自己曾經想要不斷變強的願望完全拋在了腦後的時候,他的憤怒無以復加。
難得他為自己創造出了一個對手,哪容得他隨意改變?他決定報復,而這個他要報復的物件就是將他的計劃完全破壞了的人類少女林儀。他趁著雕鴞不在時,幻化成他的樣子來到山崖邊與少女相見,並殘忍地重傷了她。看著少女那幽怨的眼神,他感到自己的內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悅充盈。
奄奄一息的少女,強忍著傷痛爬回了家中。待真正的雕鴞到山崖邊去尋少女時卻怎麼也等不到她,無奈之下他只好幻化成人類形態去到她的家中,迎接他的卻是躺在床上滿身是傷的她。
瀕死狀態下的少女,已經開始產生幻覺,竟把雕鴞錯認成了自己的父親,她伸出手讓雕鴞拉著,斷斷續續地說:“爹……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回來的……雖然我被自己所救得雕鴞傷了……但……但我一點兒都不後悔,因為這就是……代價吧。”
雕鴞終於明白了少女會受傷的原因,他一下子便想到了兇手是那紅狼魔緋衫。他將自己的力量不斷輸入到少女的體內,卻仍然無法救活她。可因幻覺而以為自己父親已回到家中的少女,卻沒有一絲遺憾,最終含笑死在了雕鴞的懷中。
他為少女在他們時常相聚的山崖邊建造了一座墳墓,並將她的屍骨好好地埋葬在了墳墓中。
而紅狼魔緋衫卻在這時出現在了他面前,他一臉得意地說:“枉費我助你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你竟然甘心情願墮落到與人類與伍。怎麼樣?現在嚐到你所珍視的弱小人類死在你面前的痛苦了吧?況且她到死都以為是被自己救下的那隻雕鴞所殺死的,這可真是種諷刺啊,哈哈哈哈!”
“果然是你乾的!”雕鴞只冷冷說了一句,整個身體周圍就開始不斷噴射出紅色的烈焰。
“哈哈,看來我的魔之血已經很好地在你體內融合了!我感覺到了你身上強烈的殺意,非常好!”紅狼魔緋衫說完也幻化成人形,施展自身的力量準備著與雕鴞展開一場大戰。
雕鴞率先出擊,他本來是用的武器是類似於玉袖錦的蒼鴞錦,而融入了紅狼魔緋衫的魔性後,它則轉化成了魔鴞錦,原本褐色的錦緞,也變成了紅與金相間的顏色,力量與強度較之前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紅狼魔緋衫的武器則是魔狼爪,這魔狼爪比鋼鐵還要鋒利和堅硬,上次戰鬥時,它便輕而易舉便將雕鴞的魔鴞錦割斷了。但這一次,無論從眼神還是身體中所散發的力量上來看,雕鴞都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雕鴞朝著紅狼魔緋衫丟擲魔鴞錦企圖將其纏住,但緋衫卻以閃電般的速度來回躲閃避開了魔鴞錦,並回以他魔狼爪。雕鴞毫不猶豫地收回魔鴞錦去抵擋,按照緋衫之前的經驗,本以為魔鴞錦必定會被自己的魔狼爪撕得粉碎,但他沒想到這一次,魔鴞卻以魔力緊緊地包裹住了自己的武器。
緋衫的魔狼爪非但沒有撕裂他的魔鴞錦,並在與其摩擦時形成了火星,一個火星在迸射時傷了他的眼睛一下,他不禁將眼睛閉起,而雕鴞則抓緊時間飛起一腳將他踢出老遠。
出師不利的緋衫抬手抹去嘴角的鮮血,再次露出狂妄的笑容說道:“很好,你的動作比起之前堅定得多了,果然殺死了那個人類女孩兒是對的!”
聽他又一次提起林儀,雕鴞胸中的怒火被燒得更旺,他不再猶豫決定一鼓作氣將眼前殺害她的紅狼魔緋衫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