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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誰拿了我的日記本

因為媽媽的事情,我連掛了兩門課,更加重了我的自卑感,我也就更加封閉自己,每天只知道白天和晚上,只知道教室、寢室和食堂,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我也懶得和別人動嘴,渾渾噩噩得竟到了大三的下學期,又是一個炎熱的夏天。

教室沒有風扇,悶熱極了。

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卻又夢到了那個可怕的場景,突然間驚醒瞧見桌子上的日記本上已被淚水浸溼了些,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學會了這樣悄無聲息地流淚。我趕緊擦了擦,還好教室學生不多。

合上日記本,我出去洗了把臉。回來就看見桌面上一片狼藉,我趕緊跑過去翻看,卻找不到了日記本,猛然嚇得一身冷汗。日記本上寫著我和阮銘之間所有的事情,也寫著這一年來我的傷心痛苦,惆悵迷茫。不能讓別人看到的,絕對不能。

可是,到處不見那本我故意弄得有些舊的日記本,我有些慌了。一下午都有些精神恍惚,強迫自己到處走動偷瞄,也沒有發現任何日記本的影子。

那一晚,我失眠了。我想盡了各種可能性,或許還夾在某本書裡了,或許被人當作垃圾扔掉了。即使是扔掉了也好,我最怕的是有人看到,如果他再別有用心地大肆宣揚,那麼,那麼,我該怎麼辦?

到底是誰?這是我在媽媽去世後再一次這樣問自己,問茫茫夜空。

第二天,我早早就到了教室,當看到日記本正靜靜地躺在我的書桌上時,頓時鬆了一口氣。我翻開看了看,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昨天中午的淚跡還在,或許是好心人拾到了。我橫了橫心,拍著胸口說:“無所謂了,就算有人看到了,就算全校的人都知道了,我也不管了,兩耳一關,兩眼一低,不是照樣能活嗎?臉皮這東西,厚些也好。月兮,你怕什麼?”其實這些話也不過是起到兩分勇氣,這一年來我這樣安慰自己也慢慢習慣了。

不久我才知道我的這些話早就被人聽了去。我常常在想,這是不是命中註定,是不是所有的情劫都早已安排好了,由不得我歷劫不歷劫。

學校有所廢棄的辦公樓,其實也就是我剛上大學的前一年才決定要拆建成圖書館的,後來不知為什麼就擱置了下來,久而久之便成了考研學生的自習室。

樓東西外側分別有一個樓梯可以直達樓頂。現如今樓梯口卻被堵住了,樓頂的門也鎖著。剛來學校的時候,我還能拉著阮銘早上去東邊樓梯看日出,傍晚去西邊樓梯看日落,有時晚上還偷偷溜到樓頂看星星,談天說地,回憶過去,憧憬未來,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現在,我只能艱難地翻過樓梯口的柵欄,走上最高一層,靜靜坐下,看成行的樹木密密地擠在一起,風吹起,就會有嘩嘩的聲音,看之像海,聽之似瀑,恰好能夠蓋過我心中的抑鬱不平,我環抱著蜷屈的雙腿,將頭靠在膝蓋上看斜陽漸漸下沉,感覺好像一下子卸下了沉重無比的盔甲一樣。不知不覺,淚水就流了出來,也好,這裡沒人,就讓自己再放肆一回也好。

“噠~噠~噠……”

有人來了,我猛地睜開眼睛,卻正好看到一個男生,穿著小碎花的襯衫,黑色的褲子站在距我幾個樓梯的下方盯著我,而我的淚水還在臉頰沒來得急擦乾。這便是我和成沐輝第一次相遇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