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就走了……”他在身後大聲說著什麼我漸漸聽不到了,我這人有個毛病,一想事情就全神貫注,聽不到身外之聲,這一年來愈加明顯,有時我覺得也不錯,畢竟能有自己的小世界。
在重翻樓梯口的鐵柵欄時,我一不小心就被鐵絲劃破了腿,頓時鮮血直流,我皺了一下眉頭繼續走,這時候沒有什麼比給大姐打電話更重要了。
突然,我被人拉住了,扭頭一看竟是剛才那人,不禁有些生氣地說:“還有什麼事?做朋友是吧,我答應,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朋友的事你答應不答應都是一樣的結果,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那鐵柵欄上的鐵絲都生鏽了,你一個醫學生難道不知道這樣不處理有可能得破傷風嗎?”
我聲音突然有些軟下來:“沒事,我一會兒再清洗。”
“你還有大姐,二姐關心你,以後也會有很多人關心你的,要想不讓他們失望你就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吧,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了?”我頓時愣在那裡,“以為自己是神仙嗎?”這句話阮銘也經常對我說,我一聽到就會拉著他的手說:“我是仙女你是才發現嗎?怎麼樣?和本仙女一起相處的日子不錯吧。”聽罷,他總會很溫柔地摸我的頭,又很溫柔很溫柔地笑著,想到這兒眼淚就又不爭氣地出來了。
“誒,不至於這麼感動吧,我可不比阮銘那麼會哄人,走吧,我就好人做到底,陪你去清洗一下。”我沒有說話,任憑他攙著我走向操場的水池邊,此刻才感覺到腿有些火辣辣的疼。
我坐在石凳上,他用手捧來水一點點兒沖洗著我的傷口。我看著他的頭頂,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如果是阿銘該多好。
驀地,他抬頭看著我問:“你不疼嗎?傷口……還挺長的。”我連忙收回視線說:“還好。”我看了看腿,已經差不多了,便說:“今天謝謝你,我回去了。”
“我送你吧,反正我也要回寢室,順路。”他連忙說。
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到了宿舍樓門口,我正要進去時,他開口說道:“我叫成沐輝,傷口,記得再衝洗一下”
“傷口我自會處理的,月兮。”
“我知道,明天見。”說完,他便轉身匆匆走了。
走進宿舍樓,我用公共電話和大姐打了個電話,我想知道,阿銘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喂,大姐,我有件事想問問你。”我小心翼翼地說道,自從媽媽的事情的發生後,大姐對於阿銘的事非常敏感。
“兮兮呀,什麼事?”大姐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倦。
“關於阿銘,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他在信裡提到了你,你……”
“明天是週末吧,那就回來一趟吧,既然你提出來了,我就給你好好說一下,這一年我看著你痛苦,大姐心裡也不好受。”
“嗯,好,我明天回家。”
掛了電話,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寢室。出奇的是,韓沫、葉倩雪、姚靖姍這幾個對我愛答不理的傢伙全在寢室,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們還有說有笑的,不知是什麼時候,也許就是我請長假後,漸漸就沒人和我說話了,現在幾人雖然是不同專業,卻每天形影不離的。我也不在意,畢竟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也沒什麼衝突,一直這樣不冷不淡也習慣了。
“誒,月兮,你怎麼和成沐輝一起回來的?”韓沫先打破了沉默,其實一進門我就看到了她們三個之間的眼神交流。
“沒什麼,順路而已。”我真搞不懂,成沐輝不就是個學生會主席嗎?一起回來也有問題?是想問問我犯什麼事了嗎?
“順路?”姚靖姍一臉震驚地看著我,“我靠,他又不住學校,順路個屁呀。”我皺了皺眉頭,我唯一不喜歡姚靖姍的一點就是滿口髒話。
“不知道,我們也就互相幫了個忙。”互相守著秘密也算幫忙吧,就這樣吧,反正以後也不會牽扯那麼多。
“什麼忙?什麼忙?”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不再說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編個謊騙過她們,罷了,反正交情也不深,何必說那麼多自己的事情呢,畢竟,人心隔肚皮的。
“得,又開始不說話了,唉,啞巴還會哼哼兩聲呢。”葉倩雪撇了撇嘴繼續看書。
就這樣,三個人對我久違的開口幾分鐘內便草草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