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許久,我不知道這個人是好意還是故意,我聽說那教授有個女兒,會不會他喜歡那個女生,現在接近我是為了找機會報仇呢?再者說,我這一年來也獨來獨往慣了,因為阮銘的事情更不想與任何人有瓜葛,尤其是男生。想到這兒,我說:“朋友就免了吧,只要你遵守我就會遵守,以後彼此互不相干,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沒有必要那麼麻煩的。”
他皺了皺眉頭說:“你是覺得我這個秘密基地學校知道後我就會很慘嗎?看來你是遠離塵世很長時間了,我是學生會主席,這裡是我申請的地方,就算全校學生都知道了也不會有第三個人來的。我們的秘密原本就是不對等的。”
學生會主席?不是凌笑楠嗎?我低著頭咬得嘴唇生疼,如果他把我和阮銘之間的事情說出去,那麼其他人就又會知道媽媽的事,那豈不是……
“星星出來了,月亮也出來了,真好呀。”他望著天空說道。
我這才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遠處的教學樓也亮起了燈。“關於阿銘和教授的事情,你都知道什麼?”說實話,雖然我恨阮銘,可還是有一縷情感讓我擔心阮銘的事情被傳得面目全非,本末倒置。或許在我的內心,我還是不希望死去的阮銘在這件事上面受到侮辱吧。
“他?不就是教授用了他辛辛苦苦收集來的資料寫論文,到頭來卻獨自一人霸佔了成果嘛,我知道的比你詳細。”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輕聲說道。
“還好,沒有傳歪。”只是,對於這件事,我真的無法理解阿銘,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傻,那麼勢利的人發起瘋來終究會做出瘋狂的事,況且還那麼冷血。”他撇嘴冷笑了一下說。
“什麼意思?你還知道什麼?”我抓著他的胳膊問道。
“即便有殺母之仇,你還要這麼關心他?”他顯然有些生氣,緊緊盯著我,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不懂,我是很恨他。可我不明白他怎麼會從一個溫柔善良的人變成兇手,現在想想,我好像並不完全瞭解他,所以,我只是單純想弄個明白,與關心無關。”
他沒有說話,我們倆就這樣看著星空許久許久,溫暖的風吹得我腦袋有些昏沉沉的。就在我覺得沒有結果想要離開時,他開口了:“他的宿舍住著一個痞子學生,叫樑棟,看到阮銘好說話,便各種的欺負他,我住在他們寢室對門,天天都能看到他的床上堆滿雜物,他每天都要打掃衛生收拾別人的床鋪,有一次他還被打青了臉,估計身上也有不少傷吧。我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地忍住,我簡直無法理解他為什麼不告訴老師。”他頓了頓,“有一次,我看不過去,舉報了樑棟,還是他去銷了。後來我才知道樑棟家有錢,他們約定只要阮銘按他說的做就會給錢,你說他是不是勢利,為了錢可以這樣做。而且……”
我突然站起來,長凳一端翹起,他便狠狠摔在了地上,他站起來指著我說:“你突然站起來幹嘛,故意的吧?”
“對不起。”我淡淡地說。這時我才恍然大悟那時候為什麼阿銘突然就有了很多的零花錢,為什麼那天顴骨上有一塊兒淤青,為什麼和我約定的時間總是遲到……
我總是享受著阿銘給予的溫暖,卻很少追問他經歷了什麼,想起小時候我經常為他與人打架,關心他的生活學習。不知從什麼時候,這種關係就顛倒了,我成了那個不問理由的索取者,跟封建社會的地主有什麼區別呢?
我越想越氣,越想越難受,對了,阮銘的信中曾提到大姐,看來我有必要去找大姐問問了,於是我趕忙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