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吧,我的命也是可以要去的。反正除了義父,也沒人真的在乎我。”
薛蘅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猶豫了一會兒,在她旁邊也蹲下。
“這幾天,我看,那個宋均,他對你挺好的啊?”
“如果三年前他是這樣,那倒是挺好。”
“三年前出了什麼事嗎?”
“我玩火燒身,死一次。我現在還在玩。”雲樹掐著花瓣自哂。
“傷在哪裡?嚴重嗎?你抱回去的那個藥匣子裡有治燒傷疤痕的藥。”薛蘅的聲音裡有了關切。
雲樹沒接他的話。
“類似的談話,我只跟義父說過一次。那時,雨眠剛去不久,我的心態有些崩潰。那次談話導致我和義父抱頭痛哭,義父還和我師父打了一架,我是再不敢跟他說了。我就說,你像我父親嘛~”
她說著話,下巴架在膝蓋上。薛蘅聽到輕輕的“啪嗒”一聲,雲樹跟前的野花,花葉微傾又搖回來。然後又是一聲“啪嗒”,花葉又是一亮。
“雲樹,下雨了。”
“嗯,下吧。”
雲樹的眼前出現一隻骨肉勻稱的大手,掌心一朵紅豔的野花,雲樹的一滴眼淚打在花上。
“我離開時,我的一個小女兒兩歲,喜歡在花園裡玩,最喜歡這樣的小野花。雲樹喜歡嗎?”
“喜歡。”
她小時候確實很喜歡這些小野花,與煥梨、紫韻鬥草,常插的滿頭都是,被父親和母親笑。後來忙起來,就再沒時間賞玩了。
薛蘅將那野花別在雲樹耳際,像對他的小女兒一樣誇道:“雲樹真好看!”
雲樹不想讓眼淚在臉上橫流,看了薛蘅一眼,又飛快低下頭,“謝謝。”然後忍不住哭出聲來。
薛蘅怎麼也比她年長十多歲,不能看她在那裡哭,什麼都不做?她明明就是個年紀不大飽經苦難的孩子。“要,抱抱嗎?”
“你剛才幹嘛不願意,非要我哭成這樣?”雲樹抽噎著抱怨道。
薛蘅一僵。“你,你又誆我?”
雲樹臉頰掛淚,小嘴一扁,“那你哭一個給我看?”
“我……”
雲樹梨花含雨的望著他的眼睛,像是真想要看看他的眼淚。薛蘅老臉一紅。“我走了。你隨便。”
薛蘅起身要走,雲樹抓住他的手從地上跳起來,直接撲到他懷裡。把薛蘅嚇一跳,踉蹌了兩步才穩住。雲樹輕瘦的身子掛在他的頸子上,在他耳邊低語道:“你說要抱抱我的。”
薛蘅的手張了半天,然後輕輕拍了拍雲樹的背。“好了,他們都要看到了。”
“頭暈。”雲樹嗚囔道。
想她忽然從地上跳起來,是有可能頭暈的,薛蘅就僵著身子,由她抱著,然後窘迫一點點升起來。
雲樹在他頸間低語道:“上次你說,你的妻妾都不在了?”
薛蘅愣了愣,他是要拿雲樹換他一家子的平安的,他的心這會兒卻被雲樹給揉軟了。上次的話半真半假。他的妻子生產艱難,產下女兒後去世了,他沒有續絃,妾室還是有兩個的。
“雲爺回去,若是還能活著,你做雲爺的人怎麼樣?雲爺的聘禮是我這趟出海的所有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