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雙深邃瀲灩的鳳眸,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樓下蘇翰林一路狂奔前去追那盲人女子的背影。
所以,這通電話他是故意打給蘇瀾的。
因為,他要阻止蘇瀾知道那盲人女子極有可能是陸芷柔的事。
“哦,那好吧。”
蘇瀾被迫停下前去跟蹤蘇翰林的腳步。
還是蘇老太太車禍事件的真相比較重要。
至於這位盲人女子的身份……
蘇瀾低頭瞧了眼手中寫著一個家庭住址的像名片一樣的小卡片,掀唇輕嘆。
唉……
還是以後得空的時候再上門去尋求答案吧。
——
蘇翰林追出醫院時,一輛計程車已經在盲人女子的跟前停了下來,她彎身鑽了進去。
在寒風凜冽的夜幕下,看到她消瘦並且一舉一動都十分酷似陸芷柔的身影,蘇翰林的心瞬間漏了半拍。
那一剎那間,蘇翰林幾乎已經在心底百分百的斷定了這個盲人女子的身份。
芷柔,肯定是芷柔……
自己的眼神和直覺這一次肯定沒有出錯。
霎時間,他攔下一輛計程車,就從錢夾裡掏出一疊錢放在前方儲物臺上:“師傅,跟著前面那輛車,直到目的地。”
與此同時,盲人女子的那輛計程車中。
司機發現了蘇翰林的跟蹤,便掃了兩眼坐在後座上的盲人女子,喚道:“姑姑,後面有人跟蹤我們。”
“不用管他。”
盲人女子表現的很淡定
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普通小市民
她摘下墨鏡,一雙空洞得沒有焦距的黑眸,似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又似在透過後視鏡緊緊的凝視著身後的蘇翰林。
但她的臉,依舊是冷冷淡淡,面無表情的模樣。
她抿著唇不說話,使前方開計程車的侄子覺得車內的氣氛有點壓抑,便又出聲打破這死寂的氣氛。
“姑姑,我聽爸爸說,你今天連夜趕來醫院是為了見你的親人,結果怎麼樣?見到了嗎?”
前方是紅燈,侄子停車後,回過頭來直視著盲人女子的雙眸,然後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他對這件事情的好奇度,遠遠地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範疇,這讓盲人女子微微的有些不悅。
她掀動唇瓣,眉頭輕皺著說:“阿林,不該問的,不要問。”
寂靜的夜裡,車裡狹小的空間安靜的針落可聞,以至於女子不高不低的聲音,格外清晰,且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令那個被她喚作‘阿林’的男子不敢再多問。
“哦。”
阿林有些失落的回過頭去,他看著後視鏡中的女子,其實,他對自己這個姑姑一點都不瞭解,只隱隱約約的記得。
在18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裡,父親和母親帶著渾身是傷的她回到了家中,然後這個女人便成了他的姑姑,並一直生活在他們的家中。
因為傷的很重的關係,他這位姑姑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醒來後,雙足又不能正常的走路,便又坐了很多年的輪椅。
但是,不管處境有多艱難,她都從未放棄過自己,幾乎每天都堅持復建,雖然醫生們都說康復的機率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