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她堅持了整整十八前後,在兩個月前的今天,她終於站了起來,並重新獲得了行走的能力。
當他看到她從輪椅站起來的那一刻,他才相信,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奇蹟的存在。
但是這個奇蹟卻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汗水。
總之,在阿林看來,他這個姑姑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除去姑姑這層關係,阿林對這個盲人女子的過去,幾乎一無所知。
蘇翰林乘坐的計程車最終在郊外一處城鄉結合部的區域停了下來,視線的前方是一棟三層樓構架的小洋房。
許是房屋建造的年月有些久了。
這棟小洋房看起來有些陳舊,燈光照射下的牆壁斑斑駁駁,最左側的牆壁,甚至還有不少明顯的裂痕,房屋四周生長著不少樹木。
雖然現在是冬季,樹木的樹葉大多都凋零了,但從它們高大的樹幹和粗壯的樹枝,仍舊不難看出,在夏天的時候,是何等的枝繁葉茂。
不知是近來下了雨的緣故,還是路邊上有條水溝的原因,蘇翰林總覺得四周的空氣裡,有一股東西腐爛掉的惡臭味。
看到如此惡劣的居住環境,蘇翰林濃黑的劍眉,不自覺地擰緊,臉上渡上了一層駭人的寒霜。
如果這個盲人女子真是他的芷柔。
剩下的餘生,他將每一天都在憤怒和自責中渡過。
“姑姑,今天的路有點滑,走慢點哦。”阿林攙扶著盲人女子從車上下來。
蘇翰林凝著她看了三秒,黑色瞳仁淚光湧動,喉嚨還沒喚出芷柔二字,長腿就已邁開,快步走到盲人女子跟前,虎口緊緊攥住她手腕。
盲人女子身形一震,想用力掙脫,試了兩次,均沒成功,最後不得不側頭睨向他,沉聲道:“放手。”
她的聲音很冷。
還帶著歲月的滄桑,和記憶中的芷柔是那麼的不同。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莫非,自己和厲珒都弄錯了?
蘇翰林擰起眉頭,開口後的嗓音隱隱發顫:“芷柔,是你嗎?”
“放手!”
彷彿盲人女子一聽到蘇翰林的聲音就生氣,她的語氣裡透著不耐煩,說話的嗓門更是在不覺間提高了好幾個音節。
“不好意思先生,請你先鬆開我姑姑的手,再同她講話,因為我姑姑有潔癖,她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
阿林常年在s城市中心一帶跑計程車,在那繁華的市區見過不少達官貴人,蘇翰林衣著氣質不凡,單是左手手腕上那塊表,便能抵幾輩子吃喝。
因此,他對蘇翰林特別的客氣,幾乎全程都掛著笑臉。
如果不是自家姑姑看起來不太歡迎這個男人,阿林恐怕早就把蘇翰林迎進屋內奉為上賓了。
蘇翰林沒有鬆手。
他是傻子這會兒才會鬆手。
“芷柔,現在醫學很發達,就算你不承認自己的是芷柔,我也有辦法證明你就是她。”
蘇翰林伸手從盲人女子肩上撿起一根斷髮。
的確很容易,只要將這根頭髮拿回去和蘇瀾做一次dna親子鑑定,便能確認她的身份。
盲人女子的眸中閃過不悅,怒聲叱問蘇翰林:“就算我是你口中的芷柔又怎樣?我現在和你還有半分錢關係嗎?”
“所以,你承認自己是芷柔了?”蘇翰林盈著淚花的雙眸激動的閃閃發亮,對盲人女子的憤怒和冷漠視而不見。
頃刻間,掀開雙臂便將其緊緊的抱在懷中,並流下了喜極而泣的眼淚。
“芷柔,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芷柔,你知道這些年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嗎?芷柔,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當年一聲不響的把孩子丟給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