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傷的她?”他怒吼,像一隻受傷的野獸。
瓶姑始終站在高臺之上,她身上穿著前朝的鳳紋朝服,頭上帶著八寶攢珠絲珞鳳冠,一張老臉擦得紅紅白白,就像從棺材裡出來的殭屍。
“都來了,既然你們找死。我就送你們一程。”嘶啞的聲音跟那個吸血蝙蝠有的一拼,她一說話咧開血盆大口,模樣也像個蝙蝠。
赫連曜沉聲道:“李瓶,你是前朝公主?”
“大膽逆賊,還不給本宮跪下,我們的江山都是給你們這幫子軍閥給搶去了,今天我就讓你血債血償。”
赫連曜不敢掉以輕心,她能這麼說一定還是有後招的,這個山洞很邪氣。
雪苼早跑到長安身邊,在莫憑瀾把何歡兒抱起來後她扶著長安,“長安,你沒事吧?”
長安的眼睛掃過莫憑瀾,隨後不動聲色的落在了雪苼身上,“沒事。扶我起來。”
旁邊有保鏢過來,幫著雪苼把長安給扶起來。
長安身上都是何歡兒的血,雪苼以為她受了傷,長安搖搖頭,對李瓶喊話,“公主,我和雪苼都來了,現在是我們算賬的時候了。”
李瓶把目光落在雪苼身上,她哈哈怪笑,“竟然還沒死,尹雪苼,我以為你會為了不生孩子把自己弄死。”
雪苼皺著秀眉,“你什麼意思。”
長安捧著肚子幽幽的說:“雪苼,我對不起你。我上了李瓶的當。我娘那封信是她偽造的,根本沒有那種祭祀的說法,她實在挑撥你和赫連曜的關係。”
“什麼?沒有祭祀一說?只是個圈套?”說著,雪苼不由自主的去看赫連曜。
赫連曜並不知道要用嬰兒祭獻一事,他一直以為是雪苼不肯生他的孩子,現在透過她們的對話他差不多全明白了,頓時恨死了李瓶這個老妖婦。
她竟然設計讓雪苼相信要要孩子的性命開啟寶藏,他在她心裡就是那麼殘忍嗎?
李瓶哈哈大笑,“你們這幫天女的叛徒,我是我替天女給與你們的懲罰。身為式神女背叛了天女,你們的孩子就該被作為祭品,只是這個剖腹的工作要由我來做,尹雪苼,要是你們晚來一會兒就能看到我割開莫長安肚子取出孩子的模樣了。都是這個何歡兒,她耽誤了我的好事。”
李瓶指著何歡兒,眼神裡滿是怨毒。
雪苼吃驚,她低聲問長安,“何歡兒救了你?”
“嗯。”
咬住下唇,她因為莫憑瀾在場有些話說不出口,但是依著她和長安的默契,有些話在交換的眼神裡已經明瞭。
莫憑瀾感覺何歡兒的身體越來越冰,他咬牙切齒的說:“赫連少帥,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此等妖婦,抓不住就殺,不用留活口。”
赫連曜早起了殺心,“好。一個都不留,殺!”
李瓶磔磔怪笑,就像一堆蝙蝠在震動翅膀,“你們以為我們還想活嗎?我們要去侍奉天女!但在那之前,我要把你們所有的人都帶上,作為給天女的供奉。來人呀,啟動機關,點火!”
“不好,她要跟我們同歸於盡,撤退。”莫憑瀾大喊一聲,抱起何歡兒就往外跑。
他沒有看大著肚子的長安一眼,甚至都沒有吩咐保鏢護著長安跑。
長安的心就像給嚼碎了捏成團兒扔進油鍋裡。
這就是莫憑瀾,她愛了十幾年的莫憑瀾。
從上次他從醫院裡把她給抱回莫府後,她心裡有了那麼一點點希望。認為莫憑瀾也許沒有絕情懂啊那個地步,他對自己還是有情的,現在看看,只不過是個自己痴人說夢罷了。
赫連曜讓侍衛帶著莫長安逃,自己則抱起雪苼,“別傻待著了,走。”
“你們走不了。”說完,洞口的石門開始緩緩關上。
赫連軍治軍嚴明,眾侍衛合力扳住石門,“讓少帥夫人先走。”
雪苼在危機時刻忽然從赫連曜懷裡掙脫,她從身上摸出兩塊玉佩扔到了大火裡,“你們的鴛鴦佩還給你們,從此再也沒有什麼式神女。”
赫連曜瞳孔收縮,把人給扛起來就跑。
在李瓶的高聲呼叫中,洞裡大火燃燒煙霧瀰漫,更有爆炸聲似乎從遠處隆隆而來,原來,她說的炸不是炸山洞,而是整座山。
沖天火光中,她高聲說:“大清國的列祖列宗,愛新覺羅.瓶兒辱沒使命罪該萬死!我親愛的天女呀,請你降罪這些無恥的叛徒,讓他們不得好死!”
煙塵瀰漫火光沖天,山洞搖搖欲墜,一切都往地獄的方向下沉下沉……
寧靜的午後,新焚的百合香從鶴嘴香爐裡嫋嫋的吐出來,倆個美人相對坐著,正在品茶對弈。
雪苼把黑子一落,“你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