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坐著馬車,等到了紡織廠也晚了半個小時。
雪苼一看辦公室沒有人頓時心涼了半截,定然是人家覺得自己這個老闆不夠重視,走了。
像這種留洋的技術人才實在是難找,雪苼都快要懊悔死了,心裡狠狠的把赫連曜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
她太失望了,不過既然來了就去車間看看,可剛進車間就發現一大幫人都聚攏在一起,她這才想起剛才辦公室了連個人都沒有。
老闆頓時生了氣,看來這些人因為她接手工廠的時間太短公然欺負她,這上班時間就敢聚在一起玩鬧。她大步走過去,厲聲說:“你們都在幹什麼?”
眾人聽到了聲音都抬起頭退開,漸漸露出中間的人來。
原來,中間是一臺壞掉的織布機,旁邊還蹲著倆個人,一個是自己工廠裡的老師傅,一個是穿著襯衣的年輕男人,只是現在他的手和身上都是油汙,顯然他和老師傅在修理織布機。
聽到聲音,他一回頭,對上雪苼的眼睛閃過一抹驚豔。
他趕緊站起來,“我叫梁汝白。”
原來這個就是朱大全給自己介紹的工程師,雪苼忙伸出手,“梁先生您好,我是尹雪苼。”
梁汝白看看自己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才握住雪苼的手。
寒暄完畢,他對老師傅說:“就照我說的辦,肯定沒問題。”
老師傅和幾個人把拆卸的零件裝回去,再開機試驗,這次果然好了。過的棉紗不再打結,車間裡頓時掌聲一片。
雪苼帶著梁汝白去了辦公室,把同事都介紹給他認識。
梁汝白這人開朗活潑,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沒有一會兒跟大家比雪苼和他們都熟悉。
雪苼這次真的感謝朱大全,梁汝白這樣的人才在她的小工廠裡簡直是屈才。
晚上,由雪苼做東請大家去玉春樓吃飯,給梁汝白接風。
梁汝白這個人自來熟,這半天他早把雪苼當了朋友,“我覺得大家都很害怕你,可是我觀察了半天。你這麼美麗的女人又怎麼會很兇惡?”
雪苼微微一笑,“他們不是怕我是看不起我,我是個軍閥的過期情人,這個工廠是軍閥給我的補償,你明白了嗎?”
雪苼亮出身份,因為梁汝白是個年輕男人,又沒有掩飾過對她的欣賞,她不想再鬧出沈什麼花花事件,給赫連曜欺負自己的理由。
聽了雪苼的話,梁汝白果然露出些許的愕然,不過他很快就釋然。轉了別的話題,“你們雲州有什麼好吃的,我還是第一次來雲州,你要讓我感受到這裡的好。”
“沒問題,好吃的管夠。”
玉春樓裡,雪苼選的是十幾個人的大包間,紡織廠裡的管理人員都叫上了,大家平日裡少見這位富有傳奇色彩的女老闆,本以為是個妖豔似蛇的女人,卻沒有想到對方既美的不可方物又有男人的瀟灑,三五杯的酒後對她放下戒備。加上有梁汝白這個活寶,現場的氣氛非常融洽。
小喜也給帶到這些人中間,因為雪苼從不喜說別人是自己的妹妹,但是看著小喜的年齡小又穿著華貴,自然猜到是姐妹關係,她也儘量不給雪苼丟臉,努力去適應這種場合。
三五輪酒下來,她就有些頂不住了,自己偷跑出去透風。
一出門,她就遇到了熟人,張副官。
張副官並沒有認出她。伸手攔住,“姑娘,你們在這個包間嗎?”
小喜眨眨大眼睛,“張副官。”
“小喜……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張副官看著小喜的變化,覺得受到了打擊。
不過是換了身衣服和髮型,以前那個小土豆就變成了水蜜桃,小臉大眼,一笑還有倆酒窩,差點晃瞎了張昀銘的狗眼。
“咳……嗯,那個,夫人在裡面?”
“是的,夫人和紡織廠裡新來的工程師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