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拉著楚青跑,一雙冷眸不時的打量著四周,可惜四周盡是徒壁,除卻牆壁上風吹日曬的青苔之外,沒有任何能夠瞧出端倪的東西!
饒是如此,也叫她心中一沉。
千人之行陡然變成萬人之軍,這絕對不是一個偶然!
楚青被她拉著躍下馬車,向著巷口深處跑去。
暴亂聲似乎就在耳邊,古宛伶與楚青腳底下的速度越發的快了,然而就在她們拐彎的瞬間,忽然就從旁邊冒出了好幾個拿著棍棒的身著破爛的男子來。
那些個男子灰頭土臉的,臉上深深的皺紋無不在彰顯著他們所經歷過的苦難,一雙渾濁的雙眼染滿了血絲,正以極度興奮的目光看著她們兩個。
楚青內心微沉,那可是瘋狂到了極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眼神!這樣的人最是可怕,因為他們的思想被魔鬼所吞噬,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在憑著本能,憑著人類作為動物的,最原始的本能!
古宛伶也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兩步,人群中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把她們殺了!吊在城牆上,讓南域的皇室知道忽視我們老百姓的下場!”
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暴喝一聲,登時就刺激到了眾人的神經。那些個抓著棍棒的男子怪叫一聲,面目猙獰的就朝著古宛伶他們衝過來。
古宛伶大驚,一把將楚青拉至身後,楚青順勢抓起擱在牆角邊的一根鐵絲,在古宛伶一腳踹翻衝在前面的人時,楚青一個旋身將那鐵絲抽在了向著古宛伶身後衝來的人身上。
那鐵絲極細,再加楚青抽法極度巧妙,雖穿著厚厚的衣物,可她愣是從他的破丁的地方抽中了他的面板,登時那人就痛的倒在地上打起了滾來。
眾人大驚,完全沒有想到兩個女子竟然還有這般的本事,一個個的眼底都泛了紅,盡是都拿著棍棒都衝了上去。
古宛伶拉過楚青的手,將楚青扎進她脖子裡的那根銀針塞進她的手中,面對著楚青的目光,她展顏一笑,不再多言,朝著衝過來的暴民伸手擋去。
銀針在手,楚青身手彷彿在一瞬間都活了過來。本著她向來冷靜的性子,每每出手,都必中對方要害之處。
一時之間,兩個看起來手無寸鐵的女子,竟然將那些個失心瘋的暴民一一打倒在地。
楚青與古宛伶配合的天衣無縫,直到將最後一個人踹翻在地的時候,古宛伶大笑一聲:“痛快!”
然而楚青的面色卻是更加的嚴謹了。
古宛伶意識到不對,偏過頭一看,面色也冷了下來。
其他的暴民不知何時聽見了動靜,正在以大量的人數朝這裡奔了過來。他們擠在那小小的巷口之中,舉著或刀或農具的瘋狂模樣,像極了從地獄裡跑出來的惡鬼。
楚青瞳孔微縮,拉著古宛伶轉身就跑,然而在跑到一半的時候,她們面前的另一條路又湧出了許多暴民,兩人大驚,登時轉了個彎,朝著三叉口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你說,”聽著身後的怒吼聲,面色冰寒的古宛伶忽然勾唇一笑:“今天我們能跑得出去嗎?”
楚青還未說話,心中忽然覺得咯噔一聲,一股子危險的感覺自頭頂上空傳來,她猛的拉住了往前跑的古宛伶,只見她們剛剛停了下來,立時一塊巨大的石頭便‘咚’的一聲落到了她們的面前。
古宛伶連連向後退了兩步,抬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牆頭,冷笑一聲:“倒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了。”
若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古宛伶還沒瞧出什麼端倪來的話,她也是白活了那麼多年了!
以百人暴民湧動騙過皇甫元澈,以千人暴民湧動騙她古宛伶獨自出宮。能做出這麼大手筆的,除了她的那位好母妃,她當真是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至於為何?
她偏過頭來看了一眼沉著臉的楚青。
身後的怒吼聲越來越近,少頃,她忽然拉著楚青的手輕笑道:“青兒,莫怕,你還有我呢。”
若在以往,她當楚青是比她厲害很多倍的前輩,可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她作為姐姐的一方,自然是要護著她的!
古宛伶一番話說的莫名其妙,楚青看了她一眼,目光隨後又轉向了那塊突然落下來的巨石和身後逐漸靠近的暴民。
她腦子裡忽然想到了路遙看見她時那驚恐的眼神,楚青壓低了嗓音:“古宛伶....”
古宛伶的衣袖中忽然滑出一根紅色長鞭,輕笑著看著她:“怪就怪在你的模樣太像我那妒嫉成性的母后恨著的樣子了。我剛剛還在想之前在酒樓上看見的人與那躲在暗處的黑衣人怎麼是兩個派系。如今這麼一想,倒也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