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簪進殿後,並沒有看到蕭右玉,只看到了攤在桌子上做了一半的衣服,一旁侍奉的丫鬟說蕭右玉進去拿東西了,讓她稍等一會。
打量了一圈海棠殿內,這裡原來是蕭玉姚出嫁前住的寢殿,她雖不常來,卻也記得以前的樣子。如今這裡換了新主人,裡面的一切也跟著大變了樣。所有的程設都是煥然一新,擺放的各種物件也都是價值連城。
蕭玉簪不免心下思量,父皇這是在補償蕭右玉嗎?無論蕭清月當初是如何得寵,如何得歡心,一朝驚變,就這樣被他下了殺令。
此刻,蕭玉簪不禁覺得,蕭右玉才是那個最幸運的人,雖然這麼多年隱藏了真實的身份,可是她一直在飛霞殿的庇護下平安成長。柳茵和蕭清月又待她那樣的好。。。。。。
而如今,蕭衍和丁柔也已經準了她與宋衡的婚事,只待她生下孩子後辦理。
到頭來,一無所有的那個人卻是蕭清月。。。想到這,蕭玉簪的心裡就十分難過。。。誰都可以怪蕭清月,唯獨蕭右玉不能!
當蕭右玉從內殿捧著做好的衣物滿心歡喜的來到前殿時,便看到滿臉怨憤的人。
蕭玉簪忍不住又從頭打量一番快要兩年未見的人,有些譏諷道,“玉姐姐如今還真是不一樣了”看到蕭右玉身上穿著華麗的紅色袍子,她莫名覺得刺眼,看到那紅色讓她不禁聯想到,蕭清月滿身紅色的傷痕。
蕭右玉聽到這口氣,抱著手裡的衣物僵在原地,久別重逢的喜悅蕩然無存。
冷冷回道,“你這是來替清月出氣的嗎”
反譏道,“出氣?怎麼會,這外面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是知道的,合情合理這以後我在宮裡見著你要都尊稱你一聲,皇姐!”最後的皇姐兩字,她咬字很重。
蕭右玉聽著這陽奉陰違的話,一直堵在胸口的怨氣不禁加重,放下手中的衣物,她質問道。
“你憑什麼這樣說話!我已經在皇上面前求了情,放過她一命!已是仁至義盡!還要我如何?”
聽到這,蕭玉簪的怒火也被點燃了,她真替蕭清月這麼多年全心全意的付出感到不值!
“求情?!蕭右玉!我們不說以前,你可還記得你從棲霞殿回來時受傷那次?!月姐姐為了救你性命,險些在父皇面前自裁!這樣的情分,這些年的付出都比不了你一個公主的身份是嗎?!”
“你不是我!你怎知我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你的痛苦是痛!月姐姐的呢?她就不痛嗎?”想到蕭清月在遭遇背叛的同時,又在大理寺經歷那樣的皮肉之苦,蕭玉簪就激動的紅了眼眶,她調整著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也許是她的心裡更偏向於蕭清月,忽略了蕭右玉的感受。可是這並不能成為她怨恨蕭清月的藉口!
此時蕭右玉沉默了,蕭玉簪的這一反問將她問住了。這些日子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埋怨之中,覺得柳茵和蕭清月騙了她,欠了她,她的痛苦和埋怨都是應當的。可是正如蕭玉簪屬說,蕭清月的心裡就不痛嗎?面對這樣的變故,她又經歷怎樣的煎熬。
蕭玉簪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父皇派了殺手去飛霞殿,昨日若不是我無意去飛霞殿,月姐姐恐怕就。。。。”她沒有將話說完,蕭清月如今的身份敏感,她無法當面質問蕭衍為何表面答應放蕭清月一條生路,可是暗地裡卻又派人去暗殺。但她要讓蕭右玉知道,蕭清月心裡的孤獨和無助,她們都無法體會。。。
蕭衍派人去殺蕭清月?!
蕭右玉聞言驚駭不已,她原以為蕭衍答應繞過蕭清月一命,多多少少是顧念了這麼多年承歡膝下的情分。可是。。。怎麼會?!她真的小看了一個帝王的冷酷和無情!
蕭玉簪見她臉色不大好,不禁思忖是不是自己剛才的話說重了,這麼多年的相處,其實在她心裡,蕭右玉善良,大方,得體。並不是一個會在背後捅刀子的小人,想了想道,“玉姐姐,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無權要求你如何去對待月姐姐,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在這皇宮裡,姐妹的情分是多麼的可貴!就好比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姻緣,姐妹情分也是一樣的”
都說好的姻緣都是上一世修來的,可是今生能在一起做姐妹的人,難道就不是多少人的擦肩,幾世的輪迴,才有了她們今生的相遇和情分。
蕭玉簪又看了幾眼仍舊一言不發的人,不再多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快要跨出大殿時,身後響起了聲音。。。
“玉簪。。。謝謝你。。。”
蕭玉簪先是一怔,有些驚詫的回過身來,此時,蕭右玉已經捧著剛才的衣物走了過來。。。
訝異的喊了一聲,“玉姐姐。。。”
蕭右玉釋然一笑,“這是我之前在飛霞殿為你的孩子做的衣裳,帶回去吧”
這下到換成蕭玉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接過那些衣物,她現在不禁又思考起她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有些歉然道,“玉姐姐剛才我。。。”
“我都明白,你說的都對,我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恰恰沒有看到清月的,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恨她,唯獨我不可以”剛才那一刻,心中的那一口怨氣頓時就散了。。。
“玉姐姐。。。”蕭玉簪有些感動道,她沒有看錯她,她依然是原來的那個玉姐姐。
這一刻,蕭右玉有了決定,她要去看蕭清月,更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