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妃不必遮掩,本宮今日來自是知道桃妃娘娘並非尋常女子。”擎月瑩話中有話,卻也未點破。
桃夭夭表情轉瞬即逝的怔色,不動聲色地笑道:“公主這話夭兒倒是不太明白,夭兒只是幸得恩寵,平民女子才得已享盡榮華,而公主本是北皋的金枝如現又是一國之妃,怎得同語?”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母親為何逃離西莫嗎?”擎月瑩沒有反駁,而是從寬袖中取出了一張捲起的窄紙,遞給了桃夭夭。
桃夭夭心中更是沒有預料到此,難不成這女人知道她的身份,又或者是故意想捧詐她的話?事已至此,桃夭夭無論如何都得接了這東西。可是,當她接過來鋪開一看之後,那種詫異已經完全控制不住,統統浮於臉上。
“這是——”桃夭夭的樣子引得碧雲也看了去。
這畫上的女子手扶憑欄遠眺它方,下巴微抬,可是那個模子卻是和桃夭夭一模一樣!除了身子比她豐腴一些之外,就連姿態也大相徑庭。
“夫人?”就在這院子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之時,碧雲先出了聲。
只是安陽菁,陶夭兒的娘?桃夭夭看著這幅畫,有一種別樣的情緒。
“桃妃這般遮掩,多必是對本宮有所防備,想著本宮來意不善似有針鋒相對之意是嗎?”擎月瑩似乎對桃夭夭的反應瞭如指掌,聽著她身邊丫頭驚出了聲才說道。
“夭兒實在不知公主為何要牽制住皇上,然後派人請去夭兒。莫非公主這番作為是為了夭兒的好?”桃夭夭偏頭冷笑,即使擎月瑩機關算盡,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眼前的人雖是陶夭兒的身子,那靈魂卻是真的桃夭夭。
“若本宮說是,想來桃妃也不信吧。但若本宮說,本宮此次前來,只為了一人,那便是你。桃妃卻信麼?”擎月瑩笑意上唇,桃夭夭的聰慧倒是沒讓她失望。
“哦?不知夭兒何德何能能讓千里之外的殿下這般牽掛。若是殿下和夭兒從前認識,恐怕也要失望了,夭兒都忘了,再也記不起了。”桃夭夭也把眼光從那副畫上轉開了。
見了這畫,眼前這個公主是必然知道她身份的,那也就沒必要繼續遮掩。再說,她一個西莫的皇妃,想知道安陽菁的事情易如反掌,有這東西也不稀奇。倒是在陶府,據說是陶萬成思念過度,令人燒了有關安陽菁所有的記載畫冊,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娘是個什麼回事。
“若是從前的你,本宮也不必相識。倒是現在讓本宮有些信了。”擎月瑩說的話桃夭夭不盡明白,大概是說以前的陶夭兒入不得她的眼,是這個意思吧。
但是,信什麼?
“公主千里迢迢的,難道是因為夭兒入得眼,這才來看看?”桃夭夭已經冷笑了,然後不在意地坐到了石凳上,這麼一直說話她嫌累。
“你知道那方蓮池為何空寂寥蕩嗎?”擎月瑩自己找了個石凳坐了下去。
“你一把火燒了。”桃夭夭不想知道她的過往。
“這件事世人皆知,可是你又知道,本宮為何燒了那池子?”擎月瑩搖了搖頭。
“因為先皇在那池子裡頭藏了件寶物。”桃夭夭不在意地說道,見著擎月瑩錯愕了一下,才有一種報了仇的感覺。
“看來他是真的在乎,連這個也與你說了。不錯,崢嶸軒的殿前方是一眼活泉,父皇因此在那兒建了蓮池,以活水養蓮,著蓮可以開盡六月不散,花漾滿池。本宮當年是歡喜,想著父皇的恩寵無盡,卻不料聽著那裡頭是藏了件東西,不能與人知。”擎月瑩陷入了回憶,本看不出變化的臉也有些無奈和苦痛之色。
“公主生在帝王之家,本應知道這帝王之愛不能靠想的。”桃夭夭是對她,恐怕也是對以自己說。
擎月瑩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當時本宮眼比天高,卻在那宴上遇上了他,求得父皇賜婚。本宮本以為父皇會欣然應允,卻誰知他一口推絕,還讓本宮斷了這年頭。你知道父皇為何不願嗎?”擎月瑩的聲音變得縹緲。
“因為你有更大的價值,與其將你許給一個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的西莫,不如將你許給南蘇或者手下值得利用的人。”桃夭夭的話一針見血。
這道理實在臺淺顯了,古代那麼多實實在在的歷史都可以考鑑,沒什麼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