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已經出關,來都來了,不能白跑一趟。小兔子若是需要他撐腰,他就替她撐腰,不需要的話,他也可以陪她玩幾天再走。
“……是不是有點太大材小用了?”,年荼表情呆呆的。
她接的任務雖然麻煩,但也是長老們衡量評估過弟子可以解決的難度,若是劍尊出手,恐怕一劍就足以把那些魔修蕩平。
時御穹沒忍住笑了一下,“如非必要,我不會出手。”
他看向謝寂離,語氣嚴肅了幾分,“正好,我來檢查一下你的劍法融會貫通得如何,近來有無懈怠。”
計劃好的約會變成了考試,謝寂離沒有表現出不滿,年荼的嘴卻嘟了起來。
她生得骨肉勻停,臉上卻頗有些軟肉,平時瞧不出,一嘟嘴就都顯露出來。
謝寂離的目光很難從年荼臉上挪開,覺得可愛得過分,幾乎忍不住想親親她,但礙於劍尊在場,只剋制地在她的臉蛋上輕輕碰了碰,低聲哄道,“很快就結束。”
任務懸賞的這些魔修人多勢眾,佔據村莊做據點,為首之人是個天生魔族,在強者雲集的魔域混不出什麼名堂,乾脆到人間界作威作福,聚集了一幫烏合之眾,自封為城主。
雖說實力一般,但他相當警惕狡猾,一有風吹草動,就奪路而逃,逃跑之前還要大行殺戮,用凡人的鮮血和性命洩憤。此前接了除魔任務的靈罡宗弟子都沒能徹底解決這個麻煩,人間界的村落卻實打實毀了好幾個,死傷不計其數。
年荼仔細看了看任務,決定吸取前人的教訓,先想個法子混進村子裡,調查清楚那傢伙的行蹤再動手。
謝寂離和時御穹都聽她的安排。
為免打草驚蛇,三人各自換上了粗布衣裳。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華服配美人,可年荼穿著灰撲撲的粗布衣,容貌非但不顯得黯淡,反而被襯得更似一朵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時御穹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臉蛋上,立刻皺起眉頭,“不行,你得換一張臉。”
魔修都是五毒俱全的壞東西,見了荊釵布裙難掩姿色的小娘子,斷沒有放過的道理。
說著,劍尊抬手一揮,年荼頓時感覺到有薄薄一層靈力覆在了臉上。她好奇地摸摸臉,沒覺出什麼變化,掏出鏡子一照,才發現自己竟然完全變了個人。
原本精緻的五官全都變換了模樣,淡眉,下垂眼,年紀看起來不小了,容貌也算端正,卻平庸得掉進人堆裡找不出來,一眼看過去,很難給人留下印象。
年荼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對著鏡子做了幾個表情,感覺頗為神奇,眼睛瞪得圓溜溜。
教練,我要學這個!!!
只需劍尊教上一遍,年荼立刻就學會了,雙手捧著鏡子,來來回回給自己換了十幾張臉,上頭勁才稍微褪去。
她扭頭盯上了謝寂離,躍躍欲試。
“……”,謝寂離默了一瞬,微微低下頭,任她擺弄。
在自己臉上做實驗時年荼頗有靈感,換成謝寂離的臉,她卻有些束手束腳了,一張熟悉的帥臉擺在面前,她哪裡都捨不得動。最後還是時御穹看不下去,親自出手。
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趣味,他刻意給謝寂離捏了一張奇醜無比的臉。
哪怕年荼自詡不是多麼看重容貌的人,乍一看,也忍不住有些齜牙咧嘴。
時御穹冷眼在旁看著。
年紀尚輕的小兔子很容易被男人哄騙,輕而易舉就結了道侶契,許下相伴一生的諾言。
平心而論,他對謝寂離還算認可,但一想到這個小子哄得小兔子滿心滿眼都是他,他就看他極為不順眼。
他倒要看看,沒了這張優越的臉,小兔子對他的感情還能剩幾分。
時御穹不無惡意地在心底設想,對上謝寂離若有所覺的目光,也毫不心虛,反而微微一笑。
劍尊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心虛二字,只要他的劍是最利的,就沒有任何人膽敢譴責他。
謝寂離陷入沉默。
他不知自己變成了什麼模樣,但從始作俑者的反應來看,不會是什麼好看的樣子。
感覺到年荼的視線投過來,他立刻反射性地低下了頭。
女為悅己者容,他是男子,此刻也格外能理解這句話,不願讓年年看到他醜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