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倒是比剛才好多了”,年荼上下打量他,甚至還開口點評。
“……”,莫名其妙被她評價,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嗤笑,“怎麼?覺得我比你的道侶更高大威猛英武不凡?”
就算她長得漂亮了點,就算她讚美他、討好他,他也不可能放她一馬。
“那倒不是”,年荼無情打破了他的幻想,“你頂著我伴侶的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讓我忍不住想撕了你的臉皮。”
相比起來,這張佈滿魔紋的醜臉都讓人覺得舒服多了,至少沒那麼噁心。
魔修:“……?”
“你**找死!!”
因為太過不敢置信&bp;,他足足愣了數秒才回神,臉皮騰然漲紅,“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老子這就好好教教你這張嘴該怎麼說話!”
陰風驟起,魔修惱羞成怒地低吼了一聲,墨色的長劍寸寸碎裂,重新在他手上組成兩把魔氣四溢的彎刀,四面八方的碎石飛沙盡數被卷作齏粉,隨刀刃一併迎面劈向年荼。
方才還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此刻彷彿嚇傻了似的,連逃跑都不會,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佈滿魔紋的猙獰面孔在她清澈的瞳仁中放大、轉瞬逼近,流露出即將見血的興奮。
留著她還有用,暫時不能殺她,教訓一下就罷了,得避開要害……
剛選好落刀處,電光石火間,年荼卻突然動了,腰肢劃出柔韌弧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敏捷避開了迎面襲來的刀刃。
魔修只看到她的身影瞬息間消失,未等回神,後背就被凌空一踏,宛如有千鈞之重,竟一招破了他護體的魔氣!
這一下捱得猝不及防,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的骨頭傳來崩裂聲,宛如破布袋子似的狼狽滾了幾圈,才堪堪穩住身形,緊接著便是氣血逆湧,一口血哇地嘔了出來,說不清是被踢出了內傷還是被氣得吐血。
雖然五臟六腑都如錯了位般疼痛,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身,再看向年荼,目眥欲裂,滿眼盡是不敢置信。
這小丫頭片子不是百草峰弟子嗎?!
一個沒什麼攻擊性的柔弱木靈根,平日裡要靠道侶護著,進了秘境還要帶著劍尊的劍氣防身……
明明他都已經把劍尊的劍氣弄到了手,道侶也不在她身邊,她應該再無威脅,只能任他揉捏才是!
情報似乎有誤,但事已至此,魔修沒有工夫思考太多,甩開紛亂的思緒,短暫調息了一下,又如一陣黑旋風似的襲向年荼。
這次他絕不再留手!
頃刻間,魔氣沖天,結成奪命陣,眼看就要將年荼困住,魔修的臉上剛剛浮出欣喜,卻猛地僵住,彎刀“噹啷”一聲墜地。
搖晃幾下,龐大的身形亦轟然倒地,面孔浮現不自然的青紫色。
“你、你……”
竟然用毒!
渾身上下的肌肉全部麻痺,調動不起一絲力氣,連操控唇舌都很困難,他說不出完整字句,只能徒勞地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眼睜睜看著年荼走向他。
“很好奇我什麼時候下的毒?”,年荼輕而易舉讀懂了他的想法。
她輕彈一下指尖,一枚眼熟的玉符就咕嚕咕嚕從魔修的衣襟裡滾出來,落到他眼前,“不是你親手搶過去的嗎?”
一邊說著,年荼彎唇笑了笑,語氣沒有絲毫歉意,“可能是我沒說清楚,這裡面封著的不是劍尊的劍氣,是我煉的毒。原本倒也沒什麼,但你搶得太暴躁,它裂開了一條縫,裡面的東西就洩露出來了。”
他還寶貝似的貼身放著,不毒他毒誰?
!!!
毒性發作得愈發猛烈,自知被算計,魔修卻動彈不得,只能無能狂怒,大著舌頭用不連貫的髒話翻來覆去咒罵。
一枚足以苦得人靈魂出竅的藥丸趁著他張口之際被丟入嘴裡,咒罵聲戛然而止,他的臉頓時扭曲了,瘋狂乾嘔著,沒能成功吐出來,藥丸就已經融化順著喉嚨滑下去。
年荼居高臨下盯著他,估算著青炎長老出品的吐真丸已經開始生效,滿意點點頭,開始審訊,“第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同夥?”
……
天色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