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董老爺子當中一拜,弄得驛站這叔侄倆還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等二人弄明白是怎麼個來龍去脈之後,尷尬的場面還真讓董老爺子直爽得笑出了聲來。 二人趕緊還禮謝過,這半夜裡的拆騰總算到此完結。
三個月前,京城郊外的杜府。柳夫人因為勸解董嫣芷執意離京南歸不得而催生了一場荒天淚水。
姨侄二人相擁而哭挨至了大半夜,最後柳夫人不得不收緊自己眼中的淚水說道。“嫣芷啊,想不到你到了姨娘的家裡非但沒有我意想中的光彩,反而讓你枉受了一身的身心疲憊,更遭了奸人的算計和饞昧。哎,這都是姨娘的錯吶。我那姐姐就留下你一根苗兒了,我也照顧不好。如今你又要離去,你叫姨娘將來有何面目去見你的母親啊!真是羞煞死姨娘了。”
董嫣芷看看剛剛停止了淚水的姨娘又要來一撥浸襲,趕緊支開話題道。“姨娘,你就別想這些了。你怎麼就不想想若是我離開了京城,豈不是少給你添亂若麻煩了嗎?又有何可再傷心留巒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誰又知道以後公發生什麼事情呢?”柳夫人抹了一把淚水,哎嘆著一口氣說道,又把這個若人憐愛的侄女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董嫣芷拍拍柳夫人的後腰背,像哄一個哭泣不聽話的孩子一樣說道。“好啦,姨娘,夜也深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別涼著了。我收拾一下那些一應衣物也要睡了,不然啊明天又是個懶得起床的熊貓眼了。”說罷,董嫣芷又伸手拂去了柳夫人臉上的掛著的淚水。
一旁的杜府姐妹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像個小孩子一樣,反而被柔弱的董嫣芷哄著了。杜如姻急得直伸長勃子喊道。“娘,你看看你自己都變成什麼樣子子。你是來勸慰嫣芷妹妹的?還是嫣芷妹妹來勸解你的。我長這麼大了,也是頭一次見你這麼沒主見,衰 傷一片。”
杜如荷則是帶著十二分的醋意幫腔道,“娘,你就安靜些行嗎?你一天到晚這麼哭哭啼啼的,讓人看著也難受,更別說是嫣芷姐姐了。你啊,真是讓人受不了。”
聽兩個丫頭這麼一囉叨,柳夫人似是氣中帶怒回過頭來直視著她們,像是帶著不屑的嘲諷一樣說道。“呵,痛不在你們兩個丫頭的身上,這風涼的話當然說得鄭氣有聲了。若是這事落在你們這兩個死丫頭身上,只怕你們任何一人都承受不了這一般所磨和疼痛呢?”
二人一聽,孃親的語氣裡帶著火藥味,知道這是捅了簍子的前湊,趕緊禁口收聲道。“娘,咱姐妹倆也是實話實說而已。又不是添油加醋,你何必這麼跟我們過不去。”
“死丫頭,你倆給我閉嘴。老孃現在沒心情跟你倆多費嘴舌,若是你倆能懂事點,現在杜府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柳夫人還是嘴巴不鬆口的嘮哆道,好像根本就不願意理會這兩個女兒一般。
董嫣芷一時擔心柳夫人因為自己將要離去而責怪了姐妹二人,只得緊促了一下眉頭勸解勸道。“姨娘,你也別這樣責怪如姻如荷二人了。其實一點也不關乎她們姐妹什麼事的,都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況且南邊還有我的爺爺和劉姨娘呢,等回到了南方她們都很寵我的,你放心就好。”
柳夫人聽得董嫣芷如此開解的一說,當下也寬心了許多。她又白了杜氏姐妹一眼,蹩蹩嘴說道。“你們兩個臭丫頭,瞪大眼睛學著點。看看人家嫣芷是怎麼做的,別處處弄得自己像金貴的公主一般,嬌滴滴的,金枝玉葉。”
二人討了一翻沒趣,只得靜坐一旁,眼看手不動,閉口不言。
一宿無話,天很快就亮了。
當早晨的陽光又一次照在杜府的琉璃瓦之上,董嫣芷離開杜府回南方的時刻已然近在眼前。
柳夫人一早就特意從杜府的丫環堆裡一字排列開,精心從裡邊挑選出了一個心思慎密做事靈巧的丫環春俏相伴,
柳夫人先是把粼選出來的丫環春俏拉到一邊,鄭重其事地說道。“春俏,老身看你在府裡做事精細,遇事也能夠沉著冷靜,就把你挑選出來了。這份差事,你不會恨老身吧?。”
那被稱為春俏的丫環即時施禮一恭,萬福道。“夫人,春俏不敢。還請夫人放心,既然是夫人選中了我,那春俏自只有盡心盡責的份兒,哪有下人怨恨主子的。”
柳夫人立時哈哈一笑,拉著春俏的手宛說道。“哎喲,春俏啊,你真是說得好嘴甜吶。如今我把我姐唯一留在這個世上的根苗全都託付給你了,若是能得你如此坦誠相待那老身就放心了。”說罷,又上下左右看了春俏一眼,接著讚道。“你呀,果然是一個做事機靈的丫頭。不過老身還是得告訴你,這一路上雖然少不得餐風露宿冷暖自知的,但是你只需好好用心,照顧周全好這個董丫頭就是。千萬不可嫌棄旅途勞頓,怠慢了董嫣芷。等以後你再回京來了,老身再作禮重重相謝。”
那春俏聽罷,頓時捶胸頓足道。“夫人,你就放心吧。奴卑一定不負你的所望,把董嫣芷護送到家。不然奴卑若有辜負夫人的恩德,哪豈非是奴卑自取其禍,死路一條。”
柳夫人霎時一驚,心想這丫頭真是好不憐俐啊,提頭知尾,憐人心意。頓時又疑惑道,“若得你如此用心,倒是好事。就怕那些不上心的下人,心口不一,盡誤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