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擬:即日起各州部商稅同茶,桑麻上漲一成!”
太監總管趙吉昌宣讀著手中草詔,一旁坐在龍椅上的馬希聲卻是表情鬱郁,透著不耐煩。
趙吉昌宣讀的內容如油鍋滴水,炸起一片議論之聲,登時本該肅穆威嚴的朝議事殿內鬨鬧如菜市。
趙吉昌看著亂哄哄的場面,撇嘴向馬希聲看去,他已經在提醒大王得控制場面,可是,不知道大王在想什麼,居然就這麼看著大家交頭接耳不做反應。
趙吉昌見狀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各位,可有異議?”
一句話,鬨鬧消停了,幾位大臣立刻相繼站出開始反對。
“大王!先王頒佈稅法,只徵茶稅,不收商稅,至今已有三十載!如今先王大行尚不足一年就改稅法,只怕不妥!”
“是啊,大王!稅法安民,養息強國,若是動了稅法,還加收桑麻,只怕會召民生之怨!還請大王三思!”
“臣附議。“
“臣附議。”
馬希聲臉上鬱色深了幾分,他掃了一眼右相徐德勳,徐德勳立刻會意的出列了。
“幾位大人不必驚慌,稅法安民固然是治國之本,但先王之世與大王之世已然不同,若一成不變,如何充盈國庫、強兵建防?”
“可是……”
徐德勳抬手製止對方說話道:“你們只看到民怨沸騰,卻無視我國周遭虎狼環伺?那荊南高氏強兵林立,吳越野心甲兵環伺,閩福靜海虎視眈眈,我們若再不強兵,國將不國,哪裡還有民!”
幾位大臣被懟到一時無言,馬希聲此時一拍扶手:“說得好!若國都不在了,哪裡還有民?此詔已定,無需再議!孤,必是一個強軍之王!”
大王都強行拍板定釘了,大臣們只能默默退下,右相此時又一作揖道:“大王,臣有一議!”
“講!”馬希聲挺直了身子,與先前那種鬱郁截然不同的透著一份期待。
“大王,祈王失蹤已一月有餘,兵馬三州同尋也未見其蹤!雖大王執意尋找,但鎮南節度使一職不能空懸,請大王早做決斷……”
“右相的意思是……”
“大王不如昭告天下祈王失蹤,另封他人為鎮南節度使,以保治事無憂……”
君臣兩個搭戲一般,一唱一和的正漸入佳境呢,誰知司徒李鐸卻突然激動地衝出來大聲阻攔:“不可!大王不可宣佈告祈王失蹤無察,更不可將鎮南節度使之職委任他人!”
馬希聲看著李鐸,不悅皺眉道:“為何不可?”
“大王,您和祈王素來親近,先王大行,您掌社稷,祈王相輔,此乃先王遺詔!若祈王離奇失蹤不過月餘,大王就宣告祈王無察,又將鎮南治下定於他人,只怕百姓會議論大王不容兄弟,失仁失德啊!”
這幾句話,提了先王遺命,又提了君王名聲,把馬希聲憋得啞口無言—他能說自己不要名聲,就是想祈王死嗎?
司馬昭之心雖路人皆知,卻也是不會說破,抵死不認的啊!
“信口雌黃!大王社稷為先,誰敢非議?”大王無法懟,徐德勳卻能懟。
只是李鐸壓根兒不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