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玉染同長孫宛然一起走出院子,玉染是準備將長孫宛然送回去的,所以兩人依舊一路走著。
“兄長他還沒回府,看來今日也要入夜才會回來了。”長孫宛然嘆了口氣說道。
玉染眸光輕閃,接著輕笑著安慰道:“不要緊的,就你兄長的脾性來說,就算真的撞上了什麼事,他一定也可以緩過來處理好的。”
“恩。”長孫宛然點頭低聲應了聲,走在玉染身側。
兩人就當是多走兩步散散心,估摸著也是長孫宛然想看看長孫弘會不會正好回來,於是兩人便準備從前院繞一路回去。
結果倒是出人意料,兩人路過長孫弘院外的時候,竟是發現長孫弘已經回來了。
只是很快,玉染和長孫宛然便發現了長孫弘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因為院子裡長孫弘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那人身著一襲青衫,只是頭上頂著斗笠,叫人看不見他的模樣。
“兄長?”長孫宛然輕喊出聲。
長孫弘和帶著斗笠的那人都同時朝院外看了過去,看見的就是有些驚訝的長孫宛然,以及一身紅裙看上去格外灼烈炫目的玉染。
不知為何,玉染看著長孫弘,覺著他整個人精神煥發似的,完全就不似長孫宛然說得那般頹廢。不過,喝過酒總是沒錯的了。
因為,當玉染往院子裡走了兩步之後,就聞到一股有些濃烈的酒氣從長孫弘那兒散開來。
玉染無語,“你喝了多少酒?還有,這位是?”說著,玉染還提手指了指站在長孫弘身側帶著斗笠的人。
玉染眯了眯眼,她竟是從那個戴斗笠的人身上發現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她的心中也事莫名。
長孫宛然很少會見生人,所以在玉染問出口之後,她也只是貼近玉染的身側站著。
“他……”長孫弘聞言一頓,他也是僵在那裡,視線來回猶疑,一時間不知曉該如何解釋。
但是,就在長孫弘下決心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一刻,那戴斗笠之人已是先一步抬手,緩緩地將帶在頭頂的斗笠一把拿下。
在那張溫潤清透的面龐清晰地展露在玉染和長孫宛然的眼前之後,兩人都一時間愣住了。
玉染愣住是因為她發現此人就是之前長孫宛然畫中的人,也是令她覺得格外熟悉的人,玉染記得他的名字叫做秦奚。只不過,她不是記得所有人都告訴她秦奚已經死了嗎?
而長孫宛然的震驚顯然是超越了玉染的,她整個人都彷彿靜止在那了那兒,甚至她覺得自己都快忘記了呼吸。
“怎麼可能……”長孫宛然喃喃道:“不可能的……秦哥哥,秦哥哥已經死了。這……怎麼可能呢?”
只是,摘下斗笠的秦奚並沒有回應長孫宛然的話,他的視線緊緊地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在他看見那個人還是如此明豔晃眼的一刻,秦奚笑了,笑得十分溫柔而明朗。
當玉染髮現,自己的目光與秦奚撞個正著的時候,她也略是一怔。
玉染都還沒有來得及對長孫宛然開口,就見秦奚朝著這兒走了過來。
“秦哥哥,真的是你……”長孫宛然看著迎面走來的秦奚,剛剛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準備啟唇,卻是忽然又收聲了。因為她看見,秦奚與她擦肩走過,停在了玉染的跟前。
秦奚對著一臉愣神的玉染笑得愈發地溫和,他看見玉染穿著的衣衫,不禁先是癟了癟眉,接著抬起雙手,幫玉染仔細攏了攏披風,將領口的地方繫緊了些。秦奚理完玉染的衣衫,又伸手擦過了玉染的脖頸,將玉染的墨髮從披風裡輕輕捋了出來,動作再自然不過。
做完這些,秦奚才對著玉染溫和笑道:“終於找到你了。”
玉染聞言,猛然回過神來,她雙目緊緊盯著秦奚,眼底劃過一絲不解。
“秦奚,你認識南玉嗎?”顯然,長孫弘也是驚詫。
秦奚點了點頭,他的視線不離玉染,他說:“是啊,是對我來說,特別重要的人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秦哥哥,你不是在五年前就已經……”長孫宛然本來因為秦奚的舉動心中感到些許壓抑,但是,她仍舊沒有忘記更重要的一件事。
——秦奚,本該在五年前秦家被滿抄殺的那一日就死了。
“那時的先王膽小,所以在命人抄殺秦府滿門之後,又令人將秦府放火燒了,根本沒有核對過所有人秦家人的屍體。而秦奚那日剛好是從小門出的府,沒有人發現,所以秦奚才會還活著。”長孫弘替秦奚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