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吉林長春。據說是找一座清墓,至於原因,我想應該和老鷹還有妖怪身後的那位神秘的老大有關。不過這種事情我管不到也不想知道,反正我現在就像個僱傭兵,有錢拿就好。
在火車站買票的時候我瞭解到,仇英身邊的高個男名叫嘎魯,內蒙人,是仇英的助手。那傢伙的個頭怎麼說也有一米九以上,他走在我們之中總顯得格格不入。
因為老鷹上了年紀,又在上次的塔縣墓中留下傷病,於是上火車後,我“懂事”的把我的下鋪讓給了他,睡到中鋪。仇英、嘎魯還有寧凡子分別睡在我們對床的下中上鋪。
說起寧凡子,我不知道他和老鷹是怎麼走到一起的,關於他這一年的行蹤,我在上車的時候詢問過他。他很簡短的告訴我說,這一年來他在躲避他爺爺的仇家。當我提起他的失憶症時,他微微皺了皺眉並搖了搖頭。
睡過硬臥的人都知道,硬臥的床特別小,小到轉身都異常困難,除了下鋪方便點,中鋪和上鋪想在床上坐起來必須佝僂著背,頭歪著或者使勁往下低。車廂內的空氣也不好,加上過道行人來來去去相互交談,小孩兒吵吵鬧鬧跑來跑去,整個環境烏煙瘴氣,讓人很不舒服,根本無法休息。
上床以後,我平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睡,正迷糊的時候又被火車剎車時的前後晃動給搖醒了。我看了眼手機,離出發才過去兩個小時。
我歪著頭坐起身,準備從書包裡拿礦泉水,這時,有兩個人的談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老鷹和仇英把聲音壓的很低,我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好像是在聊新疆塔縣墓的事情。
老鷹把當時在赤烏氏國王亞組地宮內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當然他沒有提他打死阿昌和內訌的事情。
仇英搖搖頭,說道:
“真是一座鬱郁佳城啊。所謂’鬱郁’——美好的面貌,’佳城’——墓地。連在一起就是風水極佳的墓穴。可惜——”
“可惜什麼??”見仇英沒繼續往下說,老鷹追問道。
“古書有言,凡穿地及開故所得異物皆有兇吉。若得草木藤蔓,蒙繞棺柩,如蒙著者,慎勿動之,大吉,動即衰散。這個墓穴能生長植物,說明此地土質良好,生氣匯聚。土質決定生氣,生氣又關乎前程,如果墓中所葬的是諸侯國國君,那生氣更關乎一個國家的國運。你們進去的時候不但看到縱橫交錯的藤蔓,還看到各種異象。說明有人動了那些草木,壞了風水,異象就是招來的厄運。這些只是我們所能得知的最直觀的結果,如果古墓是在去世國君下葬後不久被破壞,那那個諸侯小國之後的國運可想而知。千年古墓,是誰壞了格局無從考證。不過這麼好的墓穴,就此被破壞,你說可惜不可惜?”
仇英分析的頭頭是道,他說了一大段之後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我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沒想到他突然笑了,邊笑邊嘆氣:
“別人只是壞了那座地宮的格局,你們這夥人,直接把人家的葬地給端了。一國之君就此死無葬身之地,真是損陰德啊。”
“此話怎講?”老鷹問道。
“雖然亞組墓是一處風水寶地,不過這塊地屬火,西域小國,國與國之間的競爭激烈。亞組肯定算到自己的墓地將來會有被破壞的一天,便在自己的腰坑內建入聖物龍涎,這一點至關重要,也是地宮內滿是積水的原因。水火相剋,所以即使墓中風水遭到破壞,地宮內上有積水,下有地火,兩者還是能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可惜你們偏偏要帶走腰坑內的盒子,龍涎離地,帶來的就是水火失衡,地火毀滅了一切。”
“別提了!說起這個事情我就來氣!”仇英的話音剛落,睡在我上鋪的妖怪憋不住彈了起來,他把頭往下一探,對著仇英激動的說:“那個爛慫的腰坑,可把我坑慘了。就裡面那盒子,我拼了老命把它帶出來,結果你猜咋著的,帶回去一看,裡面哪有啥水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蜥蜴啊!你說氣不氣人!”
“墓室內的東西,有些可以拿,有些拿不得。”仇英意味深長的說。
“哎,我們在那座墓裡九死一生,結果啥好處沒撈著。”妖怪又是一陣吱吱嘎嘎的翻身。
“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我們找到了仇爺。”老鷹對著妖怪說道。
對於老鷹這種有意捧仇英的言語,妖怪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沒有搭話。不過很快他向仇英發問:
“我說——仇爺,我這人兒吧,比較好奇啊,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和亞組躺一塊兒的那位,是誰?那位身上可是有十三絕的合影啊!”
“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一定認識一個人。”
“誰啊?”
“上海灘有名的包打聽:小白龍,馬錚。”
仇英的回答勾起了我們幾個人的興趣。他所說的小白龍,我有點印象,這是那張寫著黑話的字條上的兩個名字的其中之一,另一個名字叫三兒。
“可是這上海灘和新疆哥老會,八杆子打不著啊。”妖怪又把頭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