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愁。”溫特斯展露笑顏:“現在不比咱們只有五六鎮子的時候強多了?沒什麼可擔心的。”
鹽和鐵的事情都解決,應該就直接散會,但溫特斯不讓安德烈和莫里茨走,非要繼續開會不可。
“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開會嗎?”安德烈忍不住問溫特斯。
“再堅持堅持。”溫特斯拿出莊重的語氣:“我覺得……鹽這件事暴露出兩個問題,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什麼問題?”安德烈搶白:“問題是沒鹽?”
“第一個問題。”溫特斯一字一句地說:“鐵峰郡目前無法在脫離外界的前提下獨立生存,很多東西都要從外面購入。新墾地軍團已經在封鎖我們,只是時間尚短,還沒能顯現出威力。”
梅森猛地坐直身體,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本以為溫特斯是想閒聊兩句,沒想到會說起這些。安德烈也不再嚷嚷要走。甚至莫里茨都睜開眼睛,好奇聽著。
“鐵峰郡所需求的各種物資,凡是能自行生產的,就要想辦法自行生產。凡是不能自行生產的,那就去貿易、走私、去搶。”
“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安德烈咂嘴道:“左右不過這麼回事。”
“第二個問題。”溫特斯輕輕拂著刀刃:“我們這個軍人政府,不知道老百姓需要什麼。鹽在漲價,可直到被敵人提醒我才發現。這說明我們的眼睛、耳朵都是堵著的。得開啟才行,不然即便解決鹽的問題,還會有其他問題冒出來。”
“怎麼開啟?”梅森問。
“我有一個粗略的想法——把熱沃丹的商人還有各鎮的農民召集起來,聽聽他們的需求。過去,領主特別荒淫無道的時候,老百姓會請願開訴苦會,我們也可以開嘛。”溫特斯笑著說:“不過訴苦會不太好聽,就叫協商會,怎麼樣?”
“那不就是郡議會嘛?”
“也不是,郡議會有權力。但我現在不想分權出去。咱們表決吧。”
照樣,還是一票棄權,三票透過。
“不光要聽老百姓說什麼。”溫特斯摩挲著下巴:“也得告訴老百姓我們想說的。安德烈,記得鹿角鎮的邸報嗎?”
“馬場不就是邸報上看來的嗎?”安德烈回答。
“我想在熱沃丹也辦一份邸報……也不一定要叫邸報,就是定期通告,貼到各村鎮去。海藍有一夥情報販子,專門賣手抄的[海藍小報],仿照著他們來搞就行。”
溫特斯快意大笑:“不光要取得勝利,也要讓更多人得知我們的勝利嘛。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在為他們爭取利益才行。”
安德烈驚慌失措地擺手:“隨你便,你別讓我寫就行,隨你便。”
“學長。”溫特斯一把握住梅森的手:“我知道,您是最靠得住的人。”
梅森不動聲色抽出手:“舞文弄墨我也不會呀……”
“中校?”
莫里茨已經睡著了。
“你們都?”溫特斯一拍桌子,氣得不行:“我去找巴德!”
“巴德的事夠多了,又離這麼遠,哪顧得上熱沃丹。”梅森拍了拍溫特斯的肩膀:“你還是自己來吧。”
……
小獅子很快得到溫特斯的開價。
“小獅子,你哥要不要鐵鍋?”溫特斯興沖沖拉住小獅子的手:“加錢,鐵爐子也給你搞出來!”
……
白山郡的巴拉茨·尤薩斯學長也很快得到溫特斯的答覆。
溫特斯抱著一副馬鞍,痛哭流涕地告知學長:“您說的沒錯,沒鹽,確實養不起好馬。所以我忍痛下令把馬都給宰了。這副鞍子您拿回去給光……噢不是,給蓋薩上校拿去留個念想吧。”
……
一天之後,在安雅河東岸焦急等待的光頭男子終於見到返回的信使。
“我的馬怎麼樣?”蓋薩上校急不可耐地問巴拉茨:“他答不答應?”
巴拉茨取出一副馬鞍,哭笑不得:“那小傢伙胡扯一通,就是不答應。”
“好說好商量找他換,不答應。”蓋薩氣急敗壞:“他想逼著我動手搶嗎?”
“那倒也不是。”巴拉茨咂了咂嘴:“那小傢伙問您有沒有別的想換的,菸草、甜菜、麻油,存貨有限、量大從優。”
巴拉茨最後補充道:“秘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