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機不就是沈建軍的嗎?搞錯什麼啊,你們做家屬的快點兒到醫院來吧。”說罷護士就直接掛了電話,去忙著將其他的患者送進急診室。
沈清悠盯著陸臻森一時說不出話來,陸臻森上前一步握住了她泛冷的手,“怎麼了?”
“我爸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沈清悠如實說道。
聞言陸臻森眉頭緊鎖,安慰了沈清悠幾句,立刻聯絡向笙買最近海市去山城的飛機票,奈何最近海市有一場展覽,飛機票已經售空,最後只買了兩張連夜去往山城的高鐵票。
沈清悠坐在等候的大廳裡手指顫抖的撥通了沈家家的電話,沈家家還在車上,聲音裡帶著睡意,“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這個時候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打擾我睡覺啊。”
聞言沈清悠喉嚨一酸,眼眶通紅,她張了張嘴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卻還彷彿自虐一般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手掌,陸臻森眼神一冷,走過去將奶茶塞進她的手中,奪過她的手機,去到了旁邊。
“姐?”沈家家這會兒瞌睡醒了大半,打著哈欠久久沒有等到沈清悠說話,試探的喊了一聲。
“是我。”
“哈哈哈,是姐夫啊,有什麼事嗎?”沈家家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彷彿陸臻森此時此刻就坐在自己對面一樣。
陸臻森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沈家家,沈家家聽得茫然,最後抿唇不說話,陸臻森安慰了他幾句,讓他不要擔心,他和沈清悠明天一早就會到山城,沈家家應下。
掛了電話回到沈清悠的身邊,就看到沈清悠捧著奶茶一口也沒喝,聽到腳步聲仰頭看著他,張嘴輕聲說道:“剛才醫院跟我打電話,可能還沒有給我後媽打電話,我們到山城還有一段時間,我就想給她們打個電話過去說一說吧。”
陸臻森點了點頭,把手機遞給了沈清悠,沈清悠握著手機的手兀自用力,摁下了曾慧敏的號碼。
曾慧敏這會兒正在和自己跟前夫的女兒張芮在美容院裡做美容,聽到手機響起的時候曾慧敏還以為是沈父打來的電話,結果取過手機一看,發現居然是沈清悠,頓時拉長了臉。
“媽,怎麼了?”敷著面膜的張芮覺察出曾慧敏的不悅,坐起身來摸著臉問道。
曾慧敏冷嗤一聲,“你那倒黴催的後姐姐打來的。”說著摁下了接聽鍵,就聽到了那邊傳來的廣播聲,不由連連冷笑,“喲,怎麼,這是在海市呆不下去,想要回來裝可憐了是不是?”
沈清悠想要說出去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裡,捏著手機沉默不語,陸臻森覺察到沈清悠的情緒變化,伸手握住了她揪著衣襬的手,無聲的安慰。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你不是挺能說嗎?”
“爸出車禍了,你知道嗎?”沈清悠冷著臉反問道。
曾慧敏頓時沒了聲音,沉默良久之後依舊是尖酸刻薄,“你還是個人嗎?有你這樣咒自己爸爸的嗎?我們真的是白養你這麼大了。”
“我至於這麼做嗎?我現在正在火車站,大概明天早上回去,護士說爸現在的指標達不上,還不能進手術室,你們先去醫院看著吧。”說完沈清悠直接就掛了電話,扯了扯嘴角轉身看著陸臻森,“沒事啦。”
“不用逞能,我陪著你。”陸臻森難得這麼認真溫柔,沈清悠重重地點了點頭,和陸臻森坐在長椅上等待著檢票。
他們到達山城的時候,山城剛矇矇亮,漫天都是迷霧,陸臻森牽著沈清悠往車站外面走去,很快就坐上了計程車。
“市中心醫院。”陸臻森對計程車司機說道。
車子緩緩前行,沈清悠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有些恍惚,有些茫然,陸臻森一路上都沒有鬆開她的手。
到了醫院,沈清悠忙不迭地下了車,陸臻森付了錢才跟上去,在醫院門口看到了兩眼通紅的沈家家。
“姐,你別過去。”沈家家顯然是故意在這裡等著沈清悠的,伸手攔下沈清悠,聲音沙啞的說道。
沈清悠蹙眉,“這是什麼意思?”
“我媽這會兒在裡面鬧呢,丟死人了。”沈家家抓了一把頭髮,悶悶的說道。
沈清悠見識過曾慧敏罵街的模樣,自然是知道這會兒曾慧敏會是什麼模樣,頓下步子和沈家家去到了醫院門外的長椅坐下。
“現在是什麼情況,爸還沒有推進手術室嗎?”沈清悠眉頭緊鎖,焦急地問道。
沈家家點了點頭,“爸腿上受了傷,腦袋上也受了傷,人陷入了昏迷中,各項指標其實還好,就是心跳不夠,醫生說大概還要等半天,如果還是沒有辦法,才能推進去。”
“怎麼能這樣呢?如果出了意外怎麼辦?”
“我也搞不懂,不過醫生說了,爸的地位特殊,他們是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讓進去有不讓進去的考量,讓我們做家屬的不要心急。”沈家家回答道。
沈清悠沉默不語,沈家家也拉聳著腦袋,沒了前幾日的活潑勁兒,這時,遠遠地傳來了張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