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牢房,比一般縣衙的牢籠更為陰冷潮溼,周圍只有不甚明亮的燭火照明。進去也沒什麼聲響,一路上都是安靜的甚至有些瘮人。
秦冉走在路上,不經意的打量著周圍,發現周邊的牢房中都沒有關押犯人,燭火忽明忽暗的,更添詭異的氣氛。
秦冉的手暗暗抓緊,她在來大理寺之前,便讓尋綠先行來了這裡,就是為了讓那個犯人在她來之前不死。
記得前世,她來這裡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安靜。
這其中,定有鬼。
秦冉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這裡的大牢,很是安靜啊。”
身邊的一個官員陪笑道:“也並非如此,那回鶻細作也算是朝廷重犯,自然是和普通犯人不一樣,不一樣。”
秦冉沒回話,她一邊走一邊想著。
按照上一世,這個時候就有人來報那已經死在牢中了,可是現在還沒有反應。
看來,尋綠已經得手了。
不多時,秦冉坐在側座上,身側的那個官員立刻就將人犯帶了上來,身後跟著尋綠。旁邊的幾個獄差像是很畏懼尋綠,就在她的身邊圍著,也不敢靠近。
“小姐。”
尋綠一改之前的話嘮本色,一臉嚴肅的對著秦冉拱手道。
秦冉擺擺手,示意她站到她身邊來。
此時的秦冉,才是真正的統領秦家軍的秦冉。不怒自威,自帶氣場。
那回鶻人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嘴角那裡有一個新鮮的掌印,想必就是尋綠打的。
看來,這個人真的想死。
“小姐,您說的沒錯,那回鶻人真的差點自盡。另外小姐吩咐的,已經辦妥了,確有其事。”尋綠在秦冉的耳邊低聲道。
“嗯。”秦冉微微點頭,並對那已經坐在首位上,等待著秦冉到來的大理寺卿道。
“本小姐讓身邊的丫頭提前來看看,正好發現這犯人剛好想自盡,所以這丫頭自作主張的攔下來了,大理寺卿大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話語間,秦冉瞥見那一直沉默不語的回鶻細作竟然微微顫抖,看來她的猜想沒錯。
“本官還要感謝這位姑娘呢,如何介意。”大理寺卿笑道。
隨後,又對堂下那犯人厲聲道:“本官問你,你在建業侯府究竟意欲何為?還不快從實招來?”
細作:“……”
“你放肆!”大理寺卿大怒,長長的順了口氣,又轉過頭問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秦冉。
“秦小姐您看這,這個刁奴,本官刑也用了,可就是一言不發,如同是個死人。”
“你看看,可有什麼法子才可撬開這刁奴的嘴。”大理寺卿訕笑一聲,討好的對秦冉說道。
秦冉起身,在刑架邊走了一圈,就直直站在那細作前,目光就這麼看著他。
“依本小姐的看法,這刁奴既然經過大理寺如此重刑都不願說,至於秦家軍的刑罰想來也沒什麼稀奇的。那就不必再用刑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
“連重刑都撬不開的嘴,那這個人便與死人無異。毫無價值。”
“既然這麼想死,那就成全他吧。”秦冉淡淡道,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果不其然,那細作抬頭看了秦冉一眼,不過一瞬,就又將頭低了下去。
大理寺卿愣了一下,隨即才道:“小姐,這…...這於理不合啊。”
大理寺卿的話音未落,便聽見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聽聲音還不止一個人。
秦冉疑惑的朝外看去,按照前世來看,這不應該會有人來啊。
視線漸漸清晰,來了四個人並幾個獄差。為首的被簇擁著,穿著月白色長衫,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玉扇,氣質無雙,看起來與這牢房格格不入。
來的人正是顧衍,於舒,白越,韋樂四人。
大理寺卿突然就愣了,怎麼這四位公子也來了,時間容不得他多想,他連忙見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