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乞丐相互對望了一眼,跟著齊整整地都將目光落到了邢如意手中的散銀上。其中一名吞嚥了一口唾液問道:“夫人此話可當真?”
“這銀子可是假的?”
“不假不假!”
乞丐搖搖頭,伸出佈滿汙垢的手想要去拿銀子,邢如意卻將手合了起來。
乞丐看了下王家緊閉的大門,說:“這王家的事情,我們哥倆兒最清楚不過了。不瞞夫人,這王家鬧鬼呢。”
“怎麼個鬧鬼法?”
“聽說是死去的那位姨娘在鬧。就這幾天,王家已經請了不下三撥和尚了。”乞丐伸出三根指頭來:“可這和尚,別說是念經驅鬼了,差點兒啊沒讓這裡頭的鬼給嚇死。”
“和尚也怕鬼?”
“和尚又不是神仙,哪能不怕鬼呢。”乞丐抄手,抿了下嘴唇:“據說這鬼厲害的很,不光晚上出來,大白天都會在府裡轉悠。您瞧見這大門了吧,合得嚴嚴實實的,不是怕咱們這些外人進去,而是怕那裡頭的惡鬼出來。夫人若是不信,可以順著門縫往裡頭瞧一瞧。那門後,都貼著符紙呢。”
“符紙不是道士用的東西嗎?”
“這和尚不管用,可不就得請個道士來嘛。”
“是是是,這王家請的道士我也見過。”另外一名乞丐接道:“那道士來的時候,我就蹲在街口哪兒討飯,我是親眼看見的。一個白頭髮白鬍子的老頭兒,看起來蠻厲害的樣子。王老爺平時那麼摳的人,居然捨得讓那老道士乘坐馬車。”
“那道士來了之後,這王家的惡鬼可曾被收了?”
“若是輕輕鬆鬆就被收了,還叫什麼惡鬼。不過這道士,倒是比那些和尚管用些。雖沒有將這惡鬼給收了,倒是也沒有被嚇出來。喏,至今都還住在王家呢。”
“家中既然鬧鬼,這王老爺為何不領著家眷另尋住處?”
“夫人以為這王老爺不想嗎?他是不能走,也不敢走。據說那姨娘放了話,誰要是離開了這棟宅子,誰就得死。”
“那你們可知道這姨娘是怎麼死的?”
“這個嘛?”乞丐扯了扯耳朵,眼神兒一飄就落在了邢如意合攏著的手上。
邢如意攤開手,從中撿了兩小塊兒銀子,給兩個乞丐碗裡各丟了一個。乞丐抓了銀子,趕緊藏到自己懷裡,這才再次開口。
“這新姨娘據說是被王家的那位二夫人給害死的。”
“可有證據?”
“夫人這話問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留下證據。若有證據,王家老爺早就把那位二夫人給送到衙門去了,哪裡還需要為王家鬧鬼的事情煩惱。”
“既無證據,我又如何相信,你們方才說的不是自個兒杜撰出來騙我銀子的。”邢如意作勢要將那些碎銀子給收起來。其中一名乞丐急了,忙站起來擺了擺手。
“雖無證據,可這話,咱們也不是亂說的。這訊息,是打他們王家宅子裡頭傳出來的。”
“說來聽聽。”
“夫人既來打聽這王家的事情,想必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瞭解的。王家,目前只有一位少爺。這少爺是二夫人生的,但卻被養在大夫人跟前,自小也跟大夫人比較親近。見了自個兒親生的母親,雖說也叫一聲娘,可這娘前面,還帶著一個【二】字。夫人想想,此事若換成是夫人您,心裡會不會不痛快。”
“倒也沒有什麼不痛快的。本身是妾,孩子送到長房,就從庶子變成了嫡子,對孩子本身而言,只有利而無害。”
“夫人大度,可這王家二夫人就不一定是這麼想的了。”乞丐摸了摸鼻子:“王家大夫人雖佔了一個【大】字,卻無所出。這【庶】子,就算帶個【庶】字,那也是王家唯一的兒子。這王家將來偌大的產業,就只能交到這個孩子手上。”
“這麼一說,好像也挺在理的。那你們可知道,這王家大夫人患的是什麼病,因何沒有孩子的?”
“這事情,說起來就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