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裡出現小姑娘,這事情聽起來相當的……有趣啊!
“師父,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夫人的銅鏡?”邢如意眼睛亮亮的,就差雙手合十了。
“嗯。”狐狸輕輕應了聲。
“太好了,殷先生這邊請。”小桃做了個請的姿勢:“只是先生,我家夫人的銅鏡只有晚上才會出現異象,您這會兒去看,能看出什麼來嗎?”
“小桃你放心啦,我家師父可是很厲害的。若你家夫人那面銅鏡裡當真存有古怪,我家師父只需輕輕瞟那麼一眼,就能把這個鬼東西給捉出來。”
“真的嗎?”小桃先是面帶驚喜,隨後又垮下臉去:“可萬一銅鏡裡真是我家小姐怎麼辦?”
“那正好啊!”邢如意看了看還在昏睡著的薇兒:“正好讓她們母女團圓。”
“話是這麼個話,可小桃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算了,小桃也想不明白,先生,小姐還是這邊請吧。”
狐狸與邢如意跟著小桃去了廂房,嚴嬤嬤卻仍在涼亭中守著薇兒。見狐狸與邢如意走遠了,這才低聲道:“但願他們能幫得了夫人。”
廂房的門緊閉著,且門上還掛著一把用紅布包裹起來的銅鎖。
“這是——”
“嚴嬤嬤吩咐的,說是她們老家的一種法子,可以將邪物鎖在這間屋子裡。”小桃一邊解釋,一邊從身上取下廂房的鑰匙。
“這不是你家夫人的廂房嗎?既是你家夫人的廂房,嚴嬤嬤又為何要將邪物鎖起來,讓她跑了豈不是更好?跑了,就不會再纏著你家夫人了。”
小桃一愣,大概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說法。
“大約是因為小姐吧。”開鎖,將紅包與銅鎖一塊兒攥在手裡:“有件事,先生與小姐可能不知。嚴嬤嬤是先莊主夫人的陪嫁丫鬟,與先夫人情同姐妹。在先夫人嫁給莊主之後,嚴嬤嬤也由先夫人做主嫁給了當時的管家。
那位管家,也是個極其厲害的人,且成親之後,對嚴嬤嬤也是呵護備至。只可惜,命薄了些。他們二人成親後沒多久,那位管家就意外染了風寒,熬了半年,人就沒了。嚴嬤嬤當時亦有身孕在身,因為悲傷過度,竟讓腹中那個孩子提前落了地。”
“那孩子還活著嗎?”
“沒有,聽說生下來不久就死了。”小桃一臉可惜的模樣:“先是夫君病故,緊跟著孩子又沒了,也不知嚴嬤嬤是怎麼熬過那段日子的。大約又過了一年吧,先夫人將夫人給生了下來,且交給嚴嬤嬤照看,嚴嬤嬤這才好了起來。”
“那你們家先夫人是怎麼去的?”
“跟我家夫人一樣都是難產。”小桃推開廂房的門:“在夫人三歲那年,先夫人再次有了身孕。這一次,卻沒能將孩子給生下來了。許是因為這件事情,故而在晚晚夫人提出不要自己的孩子,要吃絕子丸的時候,莊主也沒有反對。我們家夫人,不光是陳家的少夫人,更是我們山莊的未來莊主啊。”
“莊主?那若是你們家夫人一直都醒不過來,這山莊豈不是……”
小桃悶頭點了兩下:“我家莊主自有了晚晚夫人之後便不再納妾,夫人是莊主唯一的孩子。倘若莊主故去,夫人又一直昏睡著不醒,這山莊大概會是那個孩子的吧。畢竟,旁人不知內情,只知道那個孩子是我家夫人的骨血。”
邢如意隱隱覺得這整件事情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究竟古怪在哪裡。
小桃已經將廂房的門給推開了,且低頭站在門的一側請他們進去。邢如意見狐狸邁腿,趕緊搶先一步,自己先跳了進去。
廂房內的陳設十分簡單,梳妝檯的位置一目瞭然,只是原本擺放銅鏡的位置,此時卻落著一塊黑布。
“那塊黑布罩著的就是小姐的梳妝鏡。”
“你們不是說這銅鏡白天是沒有異常的嗎?既沒有異常,又為何要遮著,難不成是與銅鎖時候一樣的道理,擔心裡頭的東西跑出來?”
小桃沒有吭聲,算是預設。
“師傅,你感覺到妖氣或者鬼氣了嗎?”
邢如意輕輕拉著狐狸的衣袖問。
狐狸搖頭。
“沒有嗎?”邢如意一邊絮叨的問著,一邊用手揭開了黑布。
她見過不少的梳妝鏡,卻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梳妝鏡。銅鏡的邊緣雕刻著花鳥蟲魚,還能看見隱藏在花朵間的亭臺樓閣以及一個正坐在溪邊梳妝的少女。
“這銅鏡真好看,這些花鳥蟲魚雕刻的也真好看,只是這花、這鳥、這蟲、這魚怎麼雕刻的比這些亭臺樓閣,還有人都要大。”
“我也問過這個,可惜嚴嬤嬤說她不知道。”
“這銅鏡又是從哪裡來的?”
“不知道,好像是夫人出閣的時候,晚晚夫人為她置辦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