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冷飄飄刷的一下哭了出來,她操著微弱的聲音迭迭道:“爹爹,別打我,別打我…你要女兒嫁給誰,女兒便嫁給誰……”
冷秋行聞言喜道:“好,好。飄飄你放心,你只需在樸家委屈一年,爹爹便會把你接出去,接出去享福。到時,你想要什麼,爹爹便會給你什麼。”
冷飄飄的目光中雖仍是驚恐,但情緒卻逐漸恢復了平靜。
時近傍晚,牧野四合,雨後出現的落日格外燦爛。而金陵這座老城,也籠罩在灑灑黃昏下,飄蕩著奇異的香氣。
在金菊盛開的小院兒裡,董平卻格外不合時宜的在磨著刀。驚雪像是格外厭惡普通磨刀石上散發出來的怪氣,在它的抗議之下,已有七塊磨刀石被神兵所散發出來的威壓震成了齏粉。
林三川在院中打著拳,他有些許沮喪,在習慣了張弓搭箭後,他越發不喜歡練這拳法。
“公子,明天咱們是不是得準備大開殺戒了!”
董平用水一衝驚雪刀身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驚雪刀並沒有因為他的磨鍊而產生什麼變化,但董平卻是覺得驚雪更鋒利了一些。
“大開殺戒?嘿嘿,這裡可是宋國金陵,不是北莽燕臨。在這裡若是沒有些關係就想殺人,那不出片刻,就會被綁到官府裡,挨板子被砍頭。”
“不殺人,那怎麼救人?”
“走一步,算一步。”
若是冷秋行還有些良心,在明日樸鐵涼的壽宴上,他就不會強拉著身上有傷的冷飄飄參加。那樣董平便能順理成章的將冷飄飄帶出樸府。但若是冷秋行狼心狗肺,那董平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樸府,會客堂。
“從金陵到武當,呂道長來回竟只用了不到兩天兩夜,此等腳力,著實令老夫佩服。”樸鐵涼呵呵笑道。
呂純陽在下方正襟危坐,絲毫不顯疲態。他微笑道:“樸老爺過獎了,貧道只是為了查明事實真相,而拼盡全力趕路罷了。”
樸鐵涼一隻手放在桌面上,不停摩挲著一個茶杯道:“老夫想不明白,呂道長為何如此執著於那仇家與我樸家的過往恩怨,呂道長只管為自己的朋友報仇不便可以麼?”
呂純陽笑道:“貧道生來就是一個刨根問底之人,若是當年是樸老爺先與那行兇之人結仇,那今日所發生之事,樸老爺便脫不了干係。再進一步說,韓道友與藍道友的受傷,樸老爺也是幫兇。”
樸鐵涼聞言一笑,隨後他平靜道:“若真是如此,那呂道長會如何處置老夫呢?”
呂純陽微笑道:“若真是如此,貧道不會對樸老爺做什麼處置,貧道只會讓樸老爺對當年所犯下的錯做個交代。”
呂純陽話音剛落,樸鐵涼便哈哈大笑起來:“若不是呂道長查明瞭真相,那老夫便成了大大的罪人了。呂道長的為人處世,著實令老夫佩服。”
呂純陽微微嘆息道:“是啊,去了洪武道觀一遭,貧道才知曉如今的行兇之人,十有八九就是當年摧眉子的後人。”
樸鐵涼點頭道:“誰成想,當年我大真劍派的義舉,竟換來了如今妖道喪心病狂的報復,還連累了韓少俠與藍少俠。那賊子不除,老夫誓不罷休!”
呂純陽聞言道:“貧道也會竭盡全力,幫助樸老爺拿下那賊子。”
樸鐵涼呵呵一笑,不再搭話,沉默了片刻後他重新開口道:“不知呂道長可否見過何仙姑與韓少俠了?”
呂純陽道:“見過了,韓道友的傷勢已然痊癒,藍道友的傷勢也逐漸好轉。貧道還要多謝樸老爺對貧道兩位好友的悉心照料。”
樸鐵涼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的說道:“舉手之勞而已。對了,呂道長。老夫聽說當日道長與冷姑娘與白姑娘進城時,你們身邊還跟著兩個男子,不知道呂道長是否知曉這二人的身份。”
呂純陽聞言皺起了眉頭,做思考狀,過了半晌,他恍然大悟道:“好像是有這麼兩個人,不過我們是在入城時才遇見的,當時聊了兩句,到也有幾分投緣。不知道樸老爺為何會有此一問?”
樸鐵涼收斂的笑容道:“呂道長不知,冷姑娘受傷了。老夫與冷莊主都很懷疑,行兇之人,是當日跟隨呂道長你們入城的那兩個男子。”
“什麼!飄飄受傷了!”呂純陽雙目一豎,眼神凌厲。
樸鐵涼點頭道:“不錯,而且跟你們進城的那兩個男子,如今也在樸府之中。”
呂純陽聞言,沉思了片刻道:“貧道先行告辭。”
“哦!”樸鐵涼聽罷笑道:“呂道長去吧,好生休息休息。”
樸鐵涼話音剛落,呂純陽便起身,風風火火的走出了大堂。
待他走後,樸鐵涼微微一笑。他暗道,“冷秋行也不知在搞什麼鬼,親手傷了自己的女兒不說,還在我樸家胡作非為。若是呂純陽發覺冷飄飄是被冷秋行的冷月真氣所傷,那這二人便能相互對峙牽扯。如此一來,明日之事,便能少些亂子。”
這時,樸鐵灼走近大堂,打斷了樸鐵涼的思緒道:“大哥,都已經安排好了。明日那賊子一來,定叫他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