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勿得心下一沉,旋即冷聲道:“閣下這大好的年華,想來要比我這垂垂老矣的古稀之人,要來的貴重的多吧。”
董平微笑道:“這倒不一定,在下之所以敢入這虎穴刺探閆當家,那是因為在下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但閆當家的就不一樣了,這滿屋子的財寶,哪個不招人憐愛呢?”
董平話音未落,就聽那閆勿得開口道:“那你便說吧,沙兒,若是他敢有絲毫妄動,那你便殺了他。”
閆勿得的後半句話明顯是對董平身後,那正持著劍比著他脖子的那人說的。
“沙兒?如此快的劍,我還以為是老朋友呢。”想罷,董平便微笑道:“若是在下沒有說錯的話,閆當家的蝸居於這天塹之內,是不想再理會江湖恩怨,好安度晚年吧。”
閆勿得點頭道:“不錯,老朽本已做好了金盆洗手,安度晚年的打算。但沒想到,老朽儘管已如此不問世事,還會有閣下這種人找上門來。”
董平笑道:“若閆當家的真想安度晚年的話,那閆當家的下場定然悽慘的很。”
“閣下難不成能掐會算?若真是如此,那老朽倒想聽聽閣下的說法。”
董平聞言笑道:“其原因無非是兩點,閆當家的雖垂垂老矣,但你的部下們卻正值壯年,這是第一點。第二點,閆當家的雖想安度晚年,但你的部下們卻依然壯志未酬。若有一日,當閆當家的不能掌控大局時,你的那些部下定然會反了你。這麼多年來,他們輔佐你是因為你曾許諾過他們會幫他們攻略天下。但最後,你卻只是利用了他們,為你一己謀利。閆當家的,你當真以為你這晚年還能安度嗎?”
閆勿得聽罷,輕咦一聲道:“看來閣下對這千島府的勢力由來熟悉的很嗎,閣下的身份定然也不簡單了,你是龍家的人,還是官家的人?”
董平笑道:“閆當家的果然聰明,但你猜的卻有些偏差。在下背後靠的不是龍家,也不是管家,而是一位能在蜀州隻手遮天的人物。”
閆勿得聽董平這麼一說,腦門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但董平此時站在他的背後,卻沒瞧見他這幅窘態。
“看來傳說中的那位大掌櫃的要對我們這些魚蝦動手了。”閆勿得想罷又笑道:“實話實說,剛才閣下所講的兩點,老朽也曾考慮過,但老朽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法子?閆當家的難不成是想卸磨殺驢,然後一走了之。”董平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說,那閆勿得更是驚訝。董平剛才所言,竟跟他的計劃分毫不差。登時,這老奸巨猾的閆勿得不禁也有些慌了。他下意識的又想去敲椅子扶手,但旋即他卻握緊了拳頭說道:“若是今天老朽放閣下一馬,閣下可能幫老朽脫離這囹圇之中?”
這時,董平身後那劍客卻瞧得董平手中竟然有所異動。他當時就要揮劍砍斷董平的脖子,突然,那閆勿得厲喝一聲道:“住手!”
劍客停住了手中的劍,隨後他又將劍搭在了離董平脖頸五寸遠的地方。方才閆勿得之所以喝停那劍客,是因為董平的手之所以動,不是想去砍那閆勿得的脖子,而是將刀拿了開來,垂在了身下。
那劍客也看到了董平的後續動作,這才及時收了劍。要不然憑那閆勿得喊叫的速度,董平的腦袋已然掉在地上了。
閆勿得瞧見自己的脖子沒了危險,於是他便趁著這個空當,轉身面對董平站了起來。他打量一番董平後便笑道:“不錯,果然是一表人才。”隨後,他又緩緩走了兩步,來到了那劍客身後道:“閣下接下來說的話,對老朽能有所裨益,那老朽說不定會饒你一命。”
董平聞言自嘲一笑道:“看來閆當家的還沒有於在下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的意思。”
閆勿得笑道:“有些話不用坐下來談,立著談便可以。這坐下來的話,那老朽還得請閣下喝一杯茶,老朽這裡就算最次的茶葉沫子,那也是論錢稱的,可是值不少銀子啊!”
董平點頭道:“那的確不應該坐下來談,不瞞閆當家的說,剛才我倒是真有個好法子,能助你脫離困境,安度晚年。”
“說來聽聽。”
董平嗤的一笑道:“閆當家的莫非真的是年紀大了,耳朵不靈光了?在下說的是剛才有,但現在卻沒了。”
閆勿得老眉一皺道:“閣下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有心思跟老朽我打哈哈?老朽看你是不見棺材……”那閆勿得話音未落,他便聽“噗”的一聲響。旋即,他就覺得喉頭一陣發甜,再然後,就是一團團的血泡從他的嘴裡往外湧了出來。
再再然後,那就是董平反手一抽刀。
那劍客與閆勿得便一起抽搐著倒在了地上,董平將驚雪刀在他二人的身上蹭了蹭後笑道:“因為你不僅貪財,還笨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