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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命懸一線

兩人在半山腰踱了一會,呼吸著山裡的新鮮空氣,用手機取景互拍,也拍山裡的風景,老宅,渾然一體,自然和諧,說不出的靜美。抬頭,滿山翠綠,生機盎然。

“董梅,我們上山吧。見識古人的‘一覽眾山小’,是何等雄姿!”杜鵑建議道。

“行。只是老天爺變臉了。”

“不影響我們賞景。”

兩人順著狹小的石階拾級而上,走走停停拍拍,二十餘分鐘到了頂。幾十平米,有一碑,書三字:萬壽廟。

說是廟,只有二房,一房屬和尚,和尚是野的,聽有颱風早早下山。一房燒香、供奉、拜佛、求子,求籤等。廟外有數株松樹,有了年代。廟中有兩佛,一尊是觀音,另一尊兩人均不識。

無名山海拔不高,卻是歸隱鎮的最高點,一面懸崖。兩人登高望遠,風光秀麗,心曠神怡,遠處一片迷茫。

“董梅,你去過竺山湖嗎?湖光山色,群鳥歸山,美不可言。”

杜鵑沉浸在竺山湖的霞光藹藹中。

“沒有,文竹去過。”

“是我力邀他去參加一個文學研討會。”

“你現在說,是何意?”

“美好的總是離我而去,讓我沉浸在無盡的回憶裡。”杜鵑憂傷地說,帶著一絲幽怨。

董梅記得兩年前文竹和趙東晟去過竺山湖,住了一宿,歸來幾日深深地埋在沙發一隅,難道跟杜鵑有關?杜鵑今天約我上山,想跟我說說她與文竹的過往?

“杜鵑,你如今事業有成,愛情豐收,還糾纏過往幹嗎呢?”

“那是表象。”

“表象?霍文不喜歡你?”

“他愛我勝過愛自己。”

“那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陷在過往不能自拔!”

“你跟誰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枕邊的親密愛人。”

“你找我是為了文竹?”

“不是。是向你傾訴:我與他的過往。幫我作個了斷。”

“文竹就在一院的病床躺著,你可以求他呀!求我幹嗎?!”

說完轉過身,目向遠處。她離懸崖三四米,任風拂發,對杜鵑不予理睬。

機會來了,只會用力一擊,董梅跌下懸崖,必死無疑。杜鵑罪惡的雙手顫抖不止,要不要推?要不要推?欲推又止!欲推又止!矛盾的心無法決擇!

董梅的手機響了,是文竹打來的。

“董梅,你在哪呢?”

“無名山,陪杜鵑散散心。”

“什麼?無名山!快回來!暴風雨即將來臨!”

“暴風雨早就來臨。”

“什麼?喂喂喂。。。。。。”

董梅手機掛了,再打關機。打杜鵑的,也是關機。什麼神馬?近來杜鵑演戲演得有點過了,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什麼玄機?一種不祥籠罩全身。想到這,文竹一腳踢開被單,翻身起床。

“向遠,我去樓下小花園走一走。”

“嗯。”向遠靠牆睡得迷糊,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又側了個身迷糊。

飛奔出了院門,文竹攔了幾輛計程車。一看他穿著病號,一聽說是去無名山,搖搖頭就飛馳而去,加價也沒用。因為暴風雨即將來臨,颱風也將登陸,沒有人願意拿生命去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