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幾人表情十分焦急,經過白榆和阿葵身邊時,他們還特意看了看阿葵的臉,確認過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後才離開。
就在他們擦身而過時,其中一人引起了白榆的注意,那人十分眼熟,似乎……似乎曾是他的舊部,就在白榆想追上去確認時,阿葵拽了拽他的袖子,向遠方指了指。
白榆順著阿葵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有名身形修長,且玲瓏有致的……男子……
沒錯,是一個玲瓏有致,柳腰花態的男子,正鬼鬼祟祟的觀察著先前走過去的幾個大漢。
“白榆哥哥,那個人到底是男……還是女?”
阿葵有些凌亂,那人身上雖穿著男子衣服,可那張臉著實美豔,就像畫中美人一般讓人驚豔,即便他長了一撮滑稽的八字鬍,卻還是擋不住一雙剪水秋眸中的風情萬種。
白榆沒有回答阿葵的問題,他愣愣的望著不遠處雌雄莫辯的人,不敢相信的喃喃念道:“宮……宮慈???”
“白榆哥哥認識他?”
阿葵打著手勢問他,可此刻他眼中只剩故人,來不及回答阿葵,他便一手扶著街邊的磚牆,一手捂著傷口步履蹣跚的走了過去。
此刻的宮慈正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畢竟要找她的人可不止那一撥。
她也奇了怪了,也不知道阿晨那臭小子是從哪兒得到訊息的,他怎麼知道自己的目標不是想去甘泉城,而是想去漠北借兵的?她也沒露餡啊……
宮慈一陣頭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經過前段時間的相處,她總覺得阿晨跟南月越來越像了,尤其是在猜別人心思這方面。
就在她想辦法甩掉這些授命保護她的人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喑啞低沉的聲音喚道:“宮慈。”
她被這奇怪的聲音嚇的一哆嗦,回頭望去,是一個頭戴帷帽,身著玄色幹練衣物的高挑男子。
不對啊,宮慈秀眉微蹙,這一路走來她都沒見過這號人物,而且他聲音毫不耳熟,誰知他是敵是友。
宮慈戒備的後退了幾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閣下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口中之人。”
此時寒風掠過,吹起覆蓋住男子的黑紗,隱隱漏出他下半張臉。
宮慈臉上的表情霎時變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怔愣片刻過後,她一把掀開男子遮面的黑紗,聽他再一次喚道:“宮慈。”
“南……南……”
宮慈朱唇輕顫,幾乎說不出話來,等她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大哭著撲到白榆懷中,哽咽著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喊道:“南陽大哥……”
這一幕不僅身後的阿葵驚訝,連聽見聲音,回頭尋找宮慈的幾名將士,在看到白榆的面容時愕然無比。
為首的那人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顫顫喚了一句:“南……南陽少君?”
白榆向他看去,唇角帶笑,“好久不見,徐楓。”
見到曾經的主將竟還活在人世,幾個大漢不敢相信的眼含熱淚,反應過來就要跪拜,卻被白榆制止,“這兒人多眼雜,莫要太過招搖,隨我來吧。”
幾人找了家相對安全的客棧,這才坐下好好說了幾句。
一進屋,徐楓滄桑的眼裡含滿了熱淚,他望著虛弱,但依舊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主將,再也忍不住,跪地道:“南陽少君,肅水山一站,三萬將士無一生還,赤淵人為了打擊咱們計程車氣,不知從哪兒找了個和您十分相似的人,砍了首級,送到了王城裡……大傢伙都以為……都以為……”
堂堂七尺男兒,此刻哭的涕淚俱下,“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如今您回來了,咱們的勝算就更大一分!憑您的號召力,兵力定會更增許多,相信不久之後,咱們就能攻入赤淵!!”
白榆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沒錯……這正是司南陽回來的目的!
他扶起徐楓等人,稍加安慰,幾人便說起現今之事。
當白榆得知小弟一直與江霽風在一起,並召集各城殘軍要與赤淵一站時,他心中複雜無比,不知該開心失蹤多年的小弟終於有了訊息,還是該擔憂新一輪的戰爭又要開始……
他思索片刻,隨即寫了封信,讓徐楓一行人帶回去,宮慈則留下,與他同去甘泉城。
宮慈自然是不願的,她的小聰明能讓她在那幾人手裡跑的掉,但南陽大哥向來嚴明,對她的小把戲瞭如指掌,要跑可不是那麼簡單了。
“唉……”宮慈苦惱的託著下巴,思考著怎麼跑出去。
“別想跑,收起你的念頭,否則……”
像是猜出宮慈的小心思似的,白榆捂著傷處,大喇喇的坐在她身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略帶威脅的眼神讓宮慈打了個寒顫。
“姐……姐婿你放心,我哪兒也不去,就跟著你去甘泉城見長姐,哈哈……哈哈……”
宮慈乾笑著,悄悄向外挪動著,儘量與白榆拉開了距離。
白榆無奈一笑,這丫頭是一點都沒變,從她六七歲開始,只要犯了錯,就會奶聲奶氣的用“姐婿”這一稱呼找他幫忙,喊的他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彷彿他早早娶到了意中人,如今也是同樣。
可今日他卻沒那麼好打發,他了解這丫頭的性子,半玩笑半威脅道:“敢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