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十四年有餘,我漢家旗幟終於再次回到遼陽之地。」
站在靜靜流淌的太子河河畔,蘇定遠與蘇辭眺望著遼陽城城頭上晃動的人影,不禁感慨道。
「是啊,遼陽本就是我漢人的領土,***野蠻強佔,又屠殺城中漢人百姓,如今我軍歸來,慘死***屠刀之下的百姓的公道也是時候報了。」蘇辭說道。
他的目光落在靜靜流淌的太子河河面,彷彿穿越三十四年之前,目睹世居此地的漢人在滿人騎兵的踐踏下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是漢人的血和淚,換來了如今遼陽的繁榮。
這一日,夏軍兵圍遼陽,並在遼陽各門外構築圍城營地,遼陽府城算上北關攏共有九個城門,八個外門,其中兩門靠近太子河,因此無需分兵圍困。
夏軍沒有強攻府城的打算,在分朱雀左旅過河圍攻東京城後,夏軍主力以青龍右旅和玄武左旅屯兵於北關城外,圍困北關二門(東門永治門面向太子河,只需分兵監視),第一鎮分兵圍困府城四門,監視臨河的普安門。
為了徹底圍死遼陽府城,夏軍在分兵構築圍城營地的同時,也在城外四面挖掘壕溝,立起木柵欄,讓城內清軍不能出,城外之人不能入,除此之外,在朝向北面的營地外也同樣挖掘數道壕溝,每道壕溝底部鋪滿尖刺,上面覆蓋黍秸,鋪上一層土進行偽裝,在層層壕溝最裡面,立起一面簡易木牆,木牆上留有多處射擊孔,又以車體擋在木牆後,讓士兵能夠站在車上進行射擊。
營地各處也設有火炮掩體,讓己方炮兵能夠直接炮擊進攻的清軍,整個防線可謂是固若金湯,而為了防止被清軍斷絕水源,圍城營地一直蔓延到太子河畔,夏軍士兵能夠直接從太子河取水。
遼陽城內駐紮的兩籃旗眼見城外夏軍一片熱火朝天,埋頭苦幹,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連忙彙報給了城中親自坐鎮的正籃旗旗主愛新覺羅·多尼與鑲籃旗旗主愛新覺羅·濟度。
如今只有19歲的多尼是已故的多鐸的兒子,在多爾袞和多鐸兄弟倆死後,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緣故,多尼也連帶著被順治疏遠,又在夏軍打來的時候被派到了這裡,率領自己的正籃旗死守遼陽。
或許是因為皇帝怕他會生出異心,向夏軍投降,又或許是真的想要死守遼陽,皇帝又命自己的表兄濟爾哈朗之子濟度為定遠大將軍,率領鑲籃旗與正虹旗入駐遼陽,總覽遼陽軍務。
只有濟度自己知道,他率軍固守此地的目的有二,一是固守遼陽,將夏軍牽制在此,讓朝廷能夠有更多時間集結兵馬,二是監視多尼,防止他懷有二心,投靠夏軍。
在得知夏軍正在城外大興土木後,多尼和濟度連忙走上城牆觀察夏軍的動向,濟度觀看了一陣後,面色不禁陰沉下來,他對著多尼和三旗的一眾將佐說道:「看來夏軍是準備將我們困死在遼陽城內了,城中的糧草儲備還有多少?」
「還夠大軍堅持三個月。」一名負責後勤的將佐連忙回答道。
聽見能夠堅持三個月,濟度點了點頭,朝廷大軍再怎麼慢也不可能三個月都沒有準備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困死在遼陽,只要等朝廷大軍打來,夏軍要麼不戰自退,要麼決一死戰來決定盛京地方的命運,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要三個月的。
「那軍中吃水問題呢?」濟度又問道,遼陽城雖然依太子河而建,但太子河並未從城中穿過,夏軍又在外面虎視眈眈,他們沒有辦法到城外去取水。
而且……要想大規模取水的話肯定逃不過夏軍的耳目,若是夏軍趁這個時候出擊,那外出取水的兵卒必然有去無回。
「在夏軍圍城之前,已命包衣奴在城內多打了幾口井,用水不成問題。」那將佐回答道。
既然吃喝都不愁問題,那濟度也就
沒有什麼擔心的了,他心裡吊起的石頭鬆下了一大半,對未來的戰局充滿了樂觀,他讓值班將士多加留意城外夏軍,便和一眾將佐離開了城頭。
和濟度的樂觀相反,太子河對岸的東京城內,留守東京城的梅勒章京看著城外架起大炮準備強攻的夏軍,臉上愁雲密佈。
東京城作為曾經的後金首都,即便帝國首都已經遷往他處,這裡仍然留守了一個梅勒章京,在夏軍打過來的時候,留守的梅勒章京曾經向遼陽府城要求增派兵員協助守城,但濟度無意分散寶貴的兵力去守一座註定失守的城池,他只象徵性的派出一個牛錄和數百包衣。
這點兵力並不能緩解東京城的城防壓力,東京城仍然兵力空虛,他們甚至都無法做到在每面城牆上部署足夠計程車兵進行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