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啊,還願意拿你當兄弟就好。”
南宮姬苦笑一聲,將一顆剝好的荔枝放進白色透明的水果盆中。水果盆裡,已經裝了不少剝好的荔枝,各個又大又圓,晶瑩剔透的很,看著就鮮嫩多.汁好吃。
手邊,還有一大筐沒有剝好的妃子笑。南宮姬手底下就沒有停止過給某病號剝荔枝的動作,滋味全無的扯了扯嘴角,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來一句,“你現在怎麼說話都跟戰狼一模一樣了?”
躺在豪華病床的陸部長翻了個白眼,從鼻尖兒哼唧了一聲兒,伸手從水果盆裡拿起一顆荔枝塞進了嘴巴里,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那你還想我跟你說點什麼,嗯?早多長時間之前我就警告過你了。你對她的那點心思,絕對不能給五爺發現,至少,是一定不能在五爺面前挑明瞭的。可你偏不聽我的。不過……”
咋了咂嘴兒,陸部長的表情心滿意足極了。
陸部長喜歡吃妃子笑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逮住了荔枝,陸部長是不吃到流鼻血絕對不會收手,偏偏這人還有個毛病,愛吃荔枝,卻極討厭剝荔枝。陸部長麼,一向是最討厭麻煩的人。
剝荔枝在陸部長看來,不但麻煩,還很浪費時間。
當然了,想要給陸部長剝荔枝的人,那也是能從京城排隊排到美國西海岸的。陸部長不缺給他剝荔枝吃的人,可陸部長呢,用他自個兒的話來說,他也是有些小驕傲的。普通的小角色,他瞧不上眼。哪怕是給他剝荔枝,他陸部長也瞧不上眼。
大角色呢,又怎麼可能給別人剝荔枝吃?
自負,權五爺身邊的人,各個都是有真材料大本事的人,的確是各個都有些自負。
於是乎麼,陸部長這個愛吃荔枝的小愛好,也就因為怕麻煩跟他的小驕傲給擱置了。今兒南宮姬主動提了兩大箱妃子笑來看他,陸部長那是一點不客氣,用起自己的青梅竹馬,更是一點都不手軟。
南宮姬等他繼續開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就說,別憋著。”
回頭再給這傢伙憋出毛病來了怎麼算?
打小他們就玩兒在一塊,越川這傢伙的話癆,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不讓越川吃荔枝都成,但不讓越川說話,那真不成。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話癆越川,也變得不再話癆了。越川再也不會拉著誰,喋喋不休嘮嘮叨叨的唸叨上一整天。這樣的情況,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更多的時候,越川是說話能夠多精簡,他就多精簡。多一個字兒,越川都不願意說。
其實……很多東西,都在不知不覺中的改變了。
比如越川的話癆,比如,他。
還比如,他跟五爺的關係。
儘管五爺親口說了,還是願意拿他當兄弟,但他知道,他跟五爺,是再也不可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了。
“這是當然的了。不然,你也不用離開了。”
兩個人認識的時間太久太久了。南宮姬心裡想些什麼,陸越川不看也能知道。
輕輕的嘆了口氣兒,陸部長忽然覺得這些水嫩通透的妃子笑,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的好吃的了。
“五爺還願意拿你當兄弟,一來,是因為你跟他這些年的情分在。五爺是個重感情的人,他更是個念舊的人。一旦被五爺當成了兄弟,那就是一輩子的。二來麼,也是因為你有要離開的打算。我個人覺得第二點比較重要。”
南宮姬不說話,捻了一顆妃子笑慢條斯理的放進嘴巴里,點點頭,“難怪你愛吃這個,夠甜。”
“是吧?”陸越川笑呵呵的也伸手往嘴巴里塞了一顆妃子笑,“生活已經夠苦的了,不就得吃點甜到心尖兒的東西麼。”
他並不是一個愛吃甜的人,可他唯獨看吃荔枝。因為荔枝夠甜,一點都不會酸,不會苦。
“行了,你也別多想了。五爺既然那麼說了,我覺得你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離開一段時間也好,等你整理好了對她的感情,那時候再回來。也挺好的,真挺好的。”陸越川到底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不捨得情緒,“你走了,五爺心裡舒坦些,對你也好。”
“我不想讓她夾在我跟五爺中間左右為難。”
“傻.逼!”陸越川怒罵了一聲兒,嘴巴里的荔枝胡就吐在了南宮姬的身上,他語氣不重,還透著點戲謔的味道,可說出口的話,那就是怎麼聽怎麼刺耳了,“小雞,你是不是傻的?你真的是傻的。你心尖兒上藏著的那個女人,她可從來不會左右為難。她啊,比你心裡通透多了。她就跟這荔枝一樣,要多通透就有多通透。該明白的事兒,她一點不含糊。你對她的感情,只會讓她小小的苦惱一下,卻絕對不會到令她左右為難的程度。我的意思你明白嗎?因為你心尖兒上藏著的女人,她是狼崽子。”
五爺對她的形容,太精準了。
狼崽子。
南宮姬不說話,只是一顆接一顆的吃荔枝。
嘴巴里一片泛甜,甜的他牙齒都快甜倒了,可心裡卻還是那麼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