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嘴巴上這麼說著，可郝亦花卻衝蔣欣然擺了擺手，又指了指酒櫃。

蔣欣然楞了一下，大氣兒都不敢出，跟個受氣小丫鬟似得，一溜煙兒的從酒櫃裡取了一瓶紅酒，沒敢遞給暴怒中陸越川，而是塞進了郝亦花的手中，然後就鎖在了角落裡。儘管表現的特別乖巧，可蔣欣然那雙撲扇撲扇的大眼睛，卻也已經說明了她內心的好奇和八卦。

郝亦花警告的撇了一眼蔣欣然，這才慢條斯理的又問了一遍，“死的是什麼人，人又死在了哪裡，查出來是什麼人乾的嗎，殺人的目的是什麼。還有最重要的是，到底死的是什麼人，居然讓你都如此的失態。”

陸越川在郝亦花不算安撫的安撫下，已經冷靜了一些，稍微的找回來了一些自己的冷靜與聰明。

他伸了伸手，郝亦花就將紅酒遞給了他，“少喝點，慢慢喝。”

陸越川一邊開啟紅酒，一邊冷著音兒說道，“死的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死還是不死，我都能調查出來，就是麻煩一些罷了。問題是，這人是死在了咱們九處！就在我你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說，我為什麼這麼失態，這麼暴躁？人不是死在別的地方，就是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人死的地方，就距離我辦公室不到五百米！亦花，這次的事情，我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了！”

郝亦花立刻輕輕的抽了口涼氣兒，目光鋒利的猶如刀刃，“是那個田小甜。”

陸越川點點頭，“對，就是那個田小甜。她死了，我剛剛過去找她的時候，她人已經死了。就靠在沙發上，跟睡著了一樣。我簡單的檢查過了，是毒死的。至於是什麼毒，又是怎麼才中毒的，這個等會兒戰狼就會把結果送過來。”

郝亦花連連點頭，他輕輕的‘哦’了一聲兒，“既然人都已經死了，戰狼也已經回來調查了，你就先稍安勿躁，把你的情緒控制一下。你先想想看，這人的死，是出於軍務還是——”

“私仇。”陸越川剛才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他確定的說道：“是因為私仇田小甜才死了的。”

“那是自殺還是他殺？”

“不清楚。等戰狼的結果吧。”

“哦……”郝亦花左手的食指中指與大拇指輕輕的摩擦著。

蔣欣然留意到，他這個思考時候習慣的小動作，跟陸越川一模一樣。被什麼困擾思考的時候，陸師爺也會下意識的做這個動作。

這兩個人，看來關係真的很不一般哦！同款的眼鏡架，同款的領帶，一樣的小動作。

蔣欣然好奇的目光在陸越川跟郝亦花之間來來回回。

“越川，我看這樣好了。”郝亦花沉思了片刻，開口了，“田小甜的死呢，就交給戰狼去調查。你就不要再過問和思考這件事情了。我只說一點，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讓一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那幕後黑手一定就在你的身邊。揪出這個幕後黑手肯定要費些氣力，沒那麼簡單的。你現在要想的，不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害死的田小甜，而是想想看，怎麼樣才能不讓那幕後黑手處處搶先你一步，破壞了你的行動。這個，才是目前你要做的。”

陸越川眯著眼睛，眼神兇惡，他看著郝亦花，沒有說話。

郝亦花是不怎麼害怕陸越川這種反常的態度和表現的，他繼續淡淡的補充，“事情交給戰狼去調查，沒有我們能插上手的地方。幕後黑手隱藏的很深，可基本上已經明確了，就在我們，說的更清楚點好了，就在你的身邊。我聽說，九處來了幾個外人。蔣大小姐一直在你我的身邊，她可以排除。葉少爺麼……我想不到葉少爺有什麼理由做這樣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葉少爺來京城才不過短短几日，他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佈置這些。他就是有心，也無力去做。所以葉少爺的的嫌疑麼，也可以排除掉了。嫂子我沒有見過，你——”

陸越川想也不想的打斷了郝亦花的話，“你別給我去懷疑嫂子，絕對不可能是她。別忘了，嫂子的殺父之仇，跟五爺的深仇大恨是一樣的。他們的仇人是一樣的！”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人了。”郝亦花別說跟馮教授有什麼交情了，他連跟安寧都沒有見過面，就不談對馮教授的印象和感官了。

正是因為郝亦花與安寧與馮教授都沒有接觸過，更沒有交情，所以郝亦花看問題才更清楚，也更直接，更尖銳。

懶洋洋的撫摸著沙發的扶手，郝亦花眼皮一掀，目光鋒利至極。

“越川，事實擺在眼前，已經很明確了。你，不要感情用事，讓感情影響了你的判斷和思考。你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這次你是怎麼了？我想，讓你如此失態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為死了一個田小甜，也不是因為田小甜死在了九處，死在了你的眼皮子底下。而是因為你已經猜到了幕後黑手是誰，可你卻無法想心事他。所以，你才會如此的煩躁和失態吧？”

所以才說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沒有任何利害關係的人，看事情就是狗清楚，也看的更直白。不想陸越川，因為參雜了感情，所以他的判斷力不是下降了，而是被影響了。他無法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因為，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判斷，他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