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的人要鹿活草當然沒什麼用,但是這東西能起死回生,誰沒個陽間的親戚呢!再說了,這東西是無價之寶,自己不用,轉手也是奇貨可居。
狐狸眼瞅著我,說你算是正好趕上了,要不去長生渡試試?
這還用說,這是鍾靈秀命不該絕。
我問清楚了地方怎麼走,就奔著那地方去了——那地方不算近,來回就要折騰進去兩天,所以我們要解決事情,就得在五天之內。
大金花一聽能出去旅遊,倒是十分興奮:“長江那邊,倒像是有不少我們的仙家本家,保不齊能遇上生兒育女的。”
小胖子瞅了她一眼:“能比那個龍鱗的主人還好?”
大金花臉上喜氣洋洋的笑容瞬間就給凝結住了,小胖子自知說錯了話,哄大金花鬨了半天,大金花也不搭理他。
這算是給我們上了一課,提誰都好,就是不能提那個龍鱗。
我身上帶著三五斬邪,是管制刀具,沒法做公共交通工具,還好長手有車。
長手把車開得飛快——表面上淨跟鍾靈秀嗆,其實鍾靈秀有事兒,他比誰都著急。
長生渡……那地方倒是挺有名的,是個軍事要塞,易守難攻,在三國時期開始,就屢次成為過戰場,河下幽魂數不勝數。
那地方風高浪大,還有險灘,這麼些年,失足溺亡,被人謀害的也多了去了,確實不是什麼風水寶地。
前些年長生渡還上了新聞,說是有個姑娘失戀輕生,跳了長江,倆小夥子路過,就去救人,結果姑娘上來了,倆小夥子沒上來,家屬來認屍,就得讓當地的撈屍人去打撈。
可撈屍的漫天要價,搞得網路上口誅筆伐,說那地方的撈屍人什麼昧良心的錢都掙。
照著狐狸眼的意思,看來那地方就是長江上的一個鬼門關,陰差勾魂,都是從那裡出入。
小胖子有個習慣,上哪裡去一定要先看天氣,一瞅手機,就開始嘬牙齦:“怎麼趕上這麼個天……”
我伸著脖子一看,好麼,最近幾天,那有大暴雨,黃色預警。
趕上了,能有什麼辦法,別說下大暴雨了,就算下刀子,我也會去。
果然,開了一天的車終於是到了地方,下了高速口,雨點子就急躁的砸在了擋風玻璃上。
這地方啪嗒啪嗒都是雨,只能先找個地方落個腳了,車上也沒傘,瞅見一個地鐵口邊上有個老太太賣傘,小胖子就跑下去買,跟那個老太太打聽了打聽,這附近正好有個臨江旅館,我們就把車開過去,住進去了。
臨江旅館這個名字起得倒是挺好,到了一看,就是一個小招待所,裡面的條件跟學校宿舍差不離,一看有點像是八十年代建的。
這個旅館管三餐,所以我們落湯雞似得進去的時候,裡面一幫人正在呼啦啦的喝滷煮,辣椒油一放,整個碗口紅一片,喝的滿頭大汗,身上微微起霧。
我們一進來,因為面生,瞬間搞得大堂裡鴉雀無聲,都在看我們。
有的眼神好奇,有的眼神戒備,看來這個地方,不常來生人。
我辦了入住手續,也坐下來要了飯。
打眼一看,這些大漢面板黝黑,身上的肌肉鼓囔囔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應該是船上討生活的。
我們坐定,有人就低聲用本地話說道:“瘟生?”
這話是個切口,以前是青樓女子稱呼嫖客的,意思就是人傻錢多,可以宰,在我們那,這叫肥豬拱門。
有人回答,說不像。
上這裡的“瘟生”,估摸著是來求人撈屍的,我探頭往臨江旅館前面看了一眼,心裡就明白了。
這個水段正好跟上游形成了一個回流,上流衝下來的東西,最後可能被截在這裡,水勢很險,撈魚捕蝦的話根本犯不上冒這個風險,而打撈屍體倒是正合適,這裡的大漢,都是附近的撈屍人。
小胖子壓低了聲音,就說道:“老鐵,這一行忌諱多,一會兒說話辦事注意點。”
我點了點頭,長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倒是不用擔心他,大金花廢話倒是挺多的,看著一幫大漢本來喜的眉不見眼見,聽說忌諱,又露出幾分掃興:“不就撈屍體的,哪兒那麼多忌諱。”
這話一出口,其他大漢都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