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樓下一陣亂響,有個人給進來了:“我聽說你們家出事兒了,我過來看看。”
張小芳一聽這個聲音,立馬露出了一個非常複雜的表情——她咬牙切齒,又怕,又憤怒。
我心裡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而樓下傳來了吳不悔強撐著應酬的表情:“這件事情應該我上門去謝謝你們家的,怎麼還讓你上門了,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都是鄰居,這麼客氣幹什麼,”那個進門的應該也是個年輕男人,爽朗的說道:“我聽說這個驅邪,給你們家送過來了,要說有邪事兒,找我們啊!”
大金花一吐信子:“殺器……”
所謂的殺器,也就是經常用來殺生的東西,比如劊子手的砍頭刀,將軍的殺敵劍,這些東西斷送了不知道多少人命,都帶著煞氣,邪物最怕的就是這種東西。
不過這個年代,殺人的都用槍,殺人的殺器是非常難得一見的,而經常用來殺魚的那種又不夠格,屠宰場的殺豬刀倒是很合適。
果然,大金花再一吐信子,說就是豬血和鐵鏽的味道,臉色不由也露出了一絲忌憚。
而遠遠感知到了這個殺氣的氣息,張小芳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沒關係,我們已經上龍虎山請來了大師了,”吳不悔說道:“應該……馬上就好了。”
“啊?”那個人似乎愣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一家人都在這裡,誰看著嫂子呢?”
老吳頭忙說道:“那個大師自己給我兒媳婦驅邪呢,你放心吧,謝謝你啊!”
“那怎麼行!”那個人一拍巴掌:“你們不知道這年月的江湖騙子有多少,不是前次新聞還播過,什麼神棍假冒大師,說驅邪,其實把人家女人給那啥了,喪盡天良啊!你們這心可真是太大了,還讓人在自己家裡幹這個?”
吳不悔雖然一開始是挺信得過我們的,但是對老婆的關心讓他也動搖了起來:“不會吧……”
“怎麼不會,”說著話,那人通通通的就往樓上跑:“現在我就幫你們揭穿那個騙子的真面目!”
腳步聲特別嘈雜,大鵝和老吳頭顯然也給跟上來了。
“哎呀,”大鵝可能在拉他:“你這樣不行……”
“哪兒有那麼多行不行的,真要是大師,我再給他道歉也不晚,反正我的臉不值錢!”那人接著說道:“可嫂子吃虧了,那就說出大天也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巨響,那扇門就被人給踹開了。
殺氣騰騰進門的,是個很精壯的小夥子,看著歲數跟大鵝差不離,一身肌肉在緊身t恤裡呼之欲出。
他手裡果然攥著一把殺豬刀,看樣子年頭很長了,刀柄磨的鋥亮。
好東西啊。
連海棠姐都不喜歡屠宰用的東西,何況張小芳了,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拼命的跟我掙扎了起來。
“好哇!”一看我壓制吳不悔媳婦的這個姿勢,那個肌肉男腦門上的青筋一下就給鼓起來了:“就這個小白臉要佔嫂子便宜是吧?看我不一刀劈了他!”
說著,抄起了殺豬刀就跟我這招呼。
長手一眼不發的就擋在了我前面,連魯班尺都沒拔,毫不客氣一腳就把那個肌肉男給踹出去了老遠。
肌肉男一開始都沒把陰沉的長手給放在眼裡,冷不丁吃了這個虧,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那是惱羞成怒,站起來就抓殺豬刀:“你們倆騙子,欺負女人,還打人?我跟你們拼了!”
可還沒等他把殺豬刀給重新撿起來,他的一雙手就被長手給踩住了。
這一下疼的他出了一後脖頸子汗:“你們這是要打家劫舍是不是?報警,報警!”
大鵝和老吳頭不知道勸哪邊好,進退兩難,也陪著出了一腦袋汗:“哎呀,都是為了我們家來的,別吵,吵起來,我們家作孽!”
而殺豬刀的煞氣撲過來,大金花露出一副嫌髒的表情,一個勁兒往我身後躲,張小芳就更別提了,渾身篩糠似得哆嗦。
我一尋思,就把手從吳不悔媳婦的腋下給鬆開了,張小芳感覺出身上沒了壓力,瞬間有點不信,抬眼看著我,確定我是真的放了手,一下就不見了。
大金花一看不幹了,立馬說道:“你鬆開她幹什麼,八卦還沒聽完呢!一會兒上哪兒去抓她?”
“沒事。”我說道:“事情我全弄清楚了,你要聽,一會兒我跟你說。”
大金花半信半疑的看著我:“你?”
“哎呀大師你這是幹什麼,不要衝動不要衝動,踩壞了我們還得給人家瞧病……”老吳頭一臉心疼的來拉長手:“拜託你打狗也得……不不不,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是我們家的客人,我兒媳婦就是因為他爹,才撿回一條命。”
接著就給我們介紹,說這肌肉男也是在老家那條街上的老鄰居,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孩子是好孩子,就是脾氣急躁點,讓我們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