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尋思著呢,忽然我就覺得腳底下像是踩了個什麼東西,當時心裡一提,就知道壞了。
果然,還沒等我閃避開,一個繩子就不知道從哪裡落下來,套在了我脖子上,直接把我給勾上去了。
喉頭一緊,當時我腦子裡就空了,機關!
對了,擺陣跟機關有時候是很相似的,會利用人的錯覺,把人給引到了錯誤的地方去,我一進來,就上了套了——跟東北套狼差不多。
跟上吊一樣,我越掙扎,脖子上的繩索就越緊,接著我眼前就充了血,看東西都模糊了。
耳朵邊嗡嗡的,像是有人在喊我,可我也聽不太清楚,長手他們應該是想救我,可出於某種原因,進不來——可能被陣隔開了。
人多久會弔死?大概幾分鐘?
“你可算是來了,”在這種窒息的痛苦裡,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楚太太”那成熟嫵媚的聲音:“把那個貓,還給我。”
我就說,這個小偏房的陣破的這麼容易,鬧半天是她存心引我過來的,就為了我帶的這個貓。
她發現少了一隻貓之後,肯定很著急,應該也想著抓其他的本命年小孩兒來換命,但我已經跟董警官說了,要對那種小孩兒多加防範,她可能是無從下手,所以鋌而走險,把我引過來,搶回最後一隻貓。
我兩手抓住繩子想把脖子鬆開,說著跟法海一樣,自己都覺得沒啥說服力的臺詞:“你罪孽深重,不能一錯再錯了……”
可她的手已經掏到了我懷裡,把那個大肚子小貓給掏出去了。
“罪孽,你說了不算。”她接著說道:“我的命,我要自己做主。”
去你媽的,那這些小孩兒的命,憑什麼不能自己做主?
“你會有報應的……”我調動了狐狸丹的精氣,拼死抵抗著窒息:“那些小孩兒的命有紕漏,地府不會不查,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查?”她笑的更開心了:“他們是想查,可證據被我拿到手了,他們拿什麼查?”
證據……我頓時激靈了一下:“臥槽,難不成,地府丟失的生死簿,是被你給偷了?”
之前,辛魏就說過,生死簿丟的很奇怪——上面都是一些已經死了的人,所以不存在有人把他們逆天改命什麼的情況,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偷那本生死簿。
但結合了杜若的意思,那就再明白不過了——地府應該也有人察覺,那個生死簿裡的死人,壽元有點不對,如果順藤摸瓜,就會查到了她這裡來。
“沒錯,”她盯著我,說道:“只要被他們查到了那幾個死人的壽元,我的事情就暴露出來了。”
是啊,她這事兒乾的,那叫一個天理不容,三界都容不下她。
她為了避免麻煩,當然要用盡辦法,把這個證據給偷走,好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瞬間傻了眼:“你……是怎麼偷的?”
她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面孔:“因為進去和出來,根本是兩個人,自然沒人能查到我這裡來。”
她連拘魂術都那麼6,下個地府肯定也不成問題——連我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都能透過陰雞冠菌下去,別說她了。
當時假設她是用老太太的面孔進的地府,就算偷了東西,地府官吏哪怕目擊到,也會說,是個老太太偷的,盤查出去的老太太,怎麼會想得到去盤查年輕姑娘或者美婦人呢?
先偷壽元,又偷證據,這些罪孽,把她叉油鍋裡炸個十遍八遍都不夠。
就為了一個約定,值嗎?
可這話我問不出來,這個時候,我的眼前已經越來越模糊了,眼瞅著她要抱著小貓,放到那個陣上去了,而地上的七個光斑,也越來越亮,她就要開始借命了。
我知道自己沒了回天之力,腦子裡反倒是更清醒了。
我覺出來,這個套住我的繩子勒的我面板上是很尖銳的疼,說明很細。
賭一把就賭一把,反正沒別的機會了。
這麼想著,趁著她還沒走遠,我伸出兩條腿,就死死的勾住了“楚太太”。
她沒想到我竟然還沒斷氣,頓時也是一愣,我拼了所有的力氣,就把她給提起來了。
按說我脖子都被套上了,再拉一個人,保不齊能把我的腦袋給墜掉,純屬屁股上拔火罐——作死。
但我賭就賭,這個繩子既然這麼細,未必就真的那麼結實。
勾到了杜若這一瞬間,我眼前立刻血紅血紅的,這種痛苦沒法描述——一秒鐘都難忍!加上脖子上,是要被勒斷的劇痛,我甚至清楚的感覺到,繩子勾破了面板,陷入到了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