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問他:“那鹿活草你什麼時候給我?”
他一聽,這叫一個高興:“你答應了?”
我沒答話,就那麼看著他。
他似乎覺的我的表情深不可測,有點讓人發毛——畢竟我是窺天神測李家人,而李家的祖宗不知道立了什麼豐功偉績,讓天師府的人都刮目相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也不是什麼善茬。
於是他就把一種本能的毛骨悚然給壓下去了,露出一種很不舒服的表情,也沒有繼續問我,只是說道:“你什麼時候跟唐小姐確立關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時間就剩下三天了。
當然是越快到手越好,我就回答說:“那可以,現在就行。”
他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我能這麼利落:“你不用跟靈秀商量一下?”
我說:“關你屁事。”
他瞬間就一臉不屑,似乎在替鍾靈秀不值,又在竊喜我是個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蠢貨,接著就笑:“好,我安排。”
說著,他抬起頭,就大聲說道:“唐老,茂昌農村來的,脾氣急,說他們那裡有規矩,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搞物件都是耍流氓,只要答應這親事,立馬就得擺認門宴。”
所謂的認門宴,是在“相家”之後,也就是男女兩方都覺得彼此門當戶對,兩方親戚一起在男方家裡吃個飯,預兆認一認門,彼此開始走動,下一步就是訂婚,結婚了。
左一航的目的很明顯,是想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我和鍾靈秀劃清界限——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天師府設宴,讓鍾靈秀親自參加我和別的女人的認門宴,徹底對我死心。
這麼一來,鍾靈秀就會認為我為了鹿活草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哪怕“拋棄”她。
信任一旦出現裂痕,就不好修補了,鍾靈秀一旦在我這裡傷了心,他乘虛而入,雪中送炭,抱得美人歸的機率會大大增加,更別說他認定了我就是個攪屎棍,沒了我,他跟鍾靈秀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本來就是水到渠成的。
“你小子這脾氣,還怕我孫女跑了?”唐老先是一愣,接著就看向了唐珍恬,露出了個寵溺的笑容:“恬恬怎麼想?”
唐珍恬一張臉通紅,開心的了不得:“我願意。”
有唐老做媒,唐珍恬爹媽也覺得我絕非等閒,倒也挺高興。
長手看了我一眼,表情還是跟地藏王菩薩一樣,不動如山,大金花則吐著信子很期待的問我,認門宴上男人多不多,有沒有肯跟她生兒育女的。
小胖子拉住了我,挺著急:“老鐵,你不能就這樣讓他給玩兒了,咱們再找首席天師想想法子,他說啥就是啥?也太被動了。”
我說沒事,我有主意。
能跟唐老攀上關係,天師府的別提多高興了,而其他一些天師知道了之後,覺得以我的出身,竟然又進天師府又能娶高棺孫女,都憤憤不平,罵我說餡餅也不長眼,全掉癩蛤蟆嘴裡去了。
天師府作為我的“家”,立刻開始準備設宴,左一航上躥下跳的張羅,比給自己辦事兒還盡心。
我剛一回去,忽然就被一隻手給拉過去了。
轉臉一看,是黃二白。
黃二白也不跟平時一樣慢條斯理了,反而氣急敗壞:“你小子還有沒有點人性?知道靈秀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倒好,轉臉就去攀高枝了,你這種人要是在古代,妥妥的就是個陳世美,放戲臺上得罵你幾千年。”
說著就往前拽我:“你把話給小靈秀說清楚,要麼解釋,要麼一刀兩斷,反正我看不得她難過!”
可正這個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死老頭,你鹽吃多了,管什麼閒事?”
是鍾靈秀來了。
她臉色很不好看,清冷的望著黃二白,這個樣子,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差不多。
黃二白跳腳:“你說誰老頭兒?告訴你,我非得給你討這個公道不可!這小子……”
“這是他的選擇,跟你有什麼關係。”鍾靈秀鳳眼一凜:“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不用你討。”
黃二白跟氣炸了一樣:“沒關係?剛才聽說這事兒,誰跟被雷劈了似得,愣了半天?這小子為了鹿活草,翻臉不認人,這種人,根本不配被你……”
“行了!”鍾靈秀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不該說的話,不用你說。”
黃二白也被鍾靈秀給鎮住了,不由自主就撒了抓著我的手,我連忙跟鍾靈秀說道:“你聽我說,這事兒我是……”
“這事兒跟我沒關係。”鍾靈秀倔強的轉過頭,聲音特別疏離:“我恭喜你,既抱得美人歸,又有了前途,還能得到鹿活草。”
聽這個意思,不知道左一航背地跟她怎麼埋汰我呢。
說著,她轉身就走了,看意思一句話也不想跟我多說。
黃二白看著她一臉心疼,瞪了我一眼,說早知道讓烏雲髻毒死你,轉身就去追鍾靈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