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就覺得,唐珍恬突然對我一見鍾情,實在不正常,再一尋思,我就尋思出來了,唐珍恬這個病桃花,跟我的邪桃花出來的這麼對應,八成有人在裡面動了手腳。
“病桃花”和“邪桃花”都不是正常的桃花運,這都有強求的情況。
在“師叔”給我的《神相書》裡,“夫妻宮”這一章節之中,他就給了我批註,說有一種法子,可以讓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這法子叫“求春蠱”。
這個“蠱”不是湘西那種蟲蠱,而是“蠱惑人心”的那種蠱。
法子就是在農曆十五晚上子時,取三小片楊柳枝的皮,和桃花瓣六片放置於清水中,面對月光,點一小根紅蠟燭,把兩個人的頭髮在蠟燭上燒成灰,放進水裡,然後將水潑向家裡周圍的任一植物,等紅蠟燭燒完之後,這個女的,就會死心塌地,近乎病態的愛上那個男的。
這一般是男人愛慕某個女人,求之不得,就會用這種邪法,來獲取美人芳心,有時候古代有美女嫁醜男的,很有可能就是醜男用了這個法子,當然了,這個法子是有時效的,一旦過了時效,美女就會從邪法之中清醒過來,不過那個時候就晚了,照著古代的倫理,生米煮成熟飯,美女也沒法子,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像潘金蓮下嫁武大郎那種情況,就是求春蠱能達到的效果——當然,後面就是悲劇了。
我估摸著,左一航是用了這種法子,把唐珍恬的頭髮跟我的頭髮燒在了一起,唐珍恬自然一下就對我有了非常強烈的愛慕之情,形成了病桃花。
唐珍恬的家世背景在這裡,只要左一航稍微慫恿一下,本來就很喜歡我的唐老一定會樂於促成此事。
左一航再用鹿活草把我給引上鉤,那我和唐珍恬倆人一定就成了。
這個法子是個古法,特別生僻,基本沒人知道,左一航就是拿準了我初出茅廬,肯定不可能懂這個失傳的法子,才用出來的。
可偏偏這個法子我不光明白,而且連破解之法都知道——中了求春蠱的女人的頭髮,再跟其他男人的頭髮纏上,化灰放在酒裡,那邪桃花就會轉到了喝下酒的男人身上。
剛才我把手放在了左一航肩膀上,就是拔了他的頭髮,再趁著抱唐珍恬的時候,把唐珍恬的頭髮拔下來,燒了放在剛才敬酒的酒杯裡,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那個有頭髮灰的酒杯換給了左一航。
左一航喝了酒,邪桃花的男主人,就變成他了。
頭髮在古代就經常被拿來做巫蠱之術,所以古代人是很提防自己的頭髮掉出去的,一般有落髮,都會小心收好或者燒掉,就是免得被別有用心的人拿走——乾隆還給他媽崇慶皇太后特意打造了黃金塔,就是用來給他媽儲存落髮的。
那會我在醫院就發現了,唐珍恬對我動心之後,左一航陰測測的,在笑。
可惜,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自己種的惡果,你不吃誰吃。
而左一航雖然知道求春蠱是怎麼種,可貌似並不知道怎麼解,完全不明白這個東西是怎麼破的,自己又是被怎麼盯上的——不然他早就跳出來把事情給說了,順帶還能揭穿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類的。
可他現在只知道我肯定從中動了手腳,看著我的表情,恨的是牙根癢癢,偏偏無計可施,只能臉色發青的說道:“承蒙唐小姐錯愛,我已經跟我們天師府的首席天師訂婚了……”
“還沒有。”我立馬說道:“我聽說,訂婚要在三個月之後,認門宴還沒擺呢,八字沒一撇的事,唐小姐,幸福都是自己爭取的,既然你看上了左一航,那我甘願退出,祝你們幸福!”
說著,我裝出了一副很心碎的表情,就要離席。
唐珍恬倒是很開心,望著左一航,就對唐老撒嬌:“我不管,七爺爺,我就喜歡他!”
唐老見狀,一臉的愧疚,又一臉的不捨,立刻瞪向了唐珍恬:“我看你真是被寵壞了,婚姻大事,竟然出爾反爾,我……”
“七爺爺,你就答應我吧,你不是最疼我嗎?說好了只要我喜歡,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你都可以幫我的,現在我就喜歡左一航!”唐珍恬纏磨住了唐老:“反正也是跟天師府的人,換一個也沒什麼……”
禿頭二伯瞬間也有些尷尬,看向了唐老,唐老雖然雷厲風行,但對這個孫女實在無計可施,只得看向了禿頭二伯:“不知道,這左一航……”
左一航和禿頭二伯剛要說話,忽然一個聲音把他們的嘴給堵住了:“他是單身。”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鍾靈秀忽然出現了,說道:“唐老,我可以擔保,左一航身邊確實沒有其他女人,我們天師府有這個榮幸能跟唐老結親,是榮幸之極的,只要唐小姐願意,我們可以撮合。”
我看見長手靠在了門框邊,顯然鍾靈秀是他叫來的。
我在心裡暗暗給他挑了大拇指,真英雄,簡直深藏功與名。
左一航的臉瞬間就給綠了,說話都結巴了:“靈秀,你聽我說……”
“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鍾靈秀根本沒看左一航,只是很認真的對唐老和唐珍恬說道:“這場認門宴,就當我們為唐小姐和左一航擺的,我們也希望,他們有個好結果。”
唐珍恬高興極了,就跟唐老膩歪起來,唐老沒法子,徵詢的看向了禿頭二伯:“不知道,你們嫌棄不嫌棄我這個不懂事的小孫女?”
禿頭二伯哪兒敢說嫌棄,腦門上都是一層汗,我趕緊說道:“為了天師府,咱們敬唐小姐和左天師一杯!”
唐老看向了我,嘆了口氣:“可惜,我小孫女太任性了,沒這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