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精神,就問他到底在哪兒?
顧瘸子寫了個地址,說道:“這可是挺長時間之前的事情了,當初對方說想著讓我給雕個神像,提過這個名字,但是他沒那麼多錢,讓我獻愛心,所以事兒沒成,不過我從來沒聽過那個神仙,所以稍微還有點印象……”
這也是,顧瘸子的手藝,是無價之寶,
“哎呀,好你個顧瘸子,你是鑽錢眼兒裡去了!”老果頭一聽炸了毛:“你就不知道積攢積攢功德?”
顧瘸子一翻白眼:“我又不修仙,積攢什麼功德。”
“你……”老果頭氣的了不得:“難怪你瘸……”
但一說到了這裡,老果頭想起了當著矬子不說矮話,又不吭聲了。
顧瘸子倒是也沒跟他計較,就把地址給我了。
我一瞅挺巧,離著我們這裡也不算太遠,就謝過了顧瘸子和老果頭告辭了,老果頭一聽我們對他飛鵬老祖這麼感興趣,以為我是他飛鵬老祖的信徒,就很殷勤的把我們送出來了,還拍著胸脯,說只要有什麼關於飛鵬老祖的,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他剛才透出的訊息,也已經是他知道的全部了,多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這一出門,我感覺到了牛小姐門外,還有一些餓鬼的陰氣,頓時就想起來了,那些餓鬼還等著超度。
之前牛小姐雖然也算是請了餓鬼,但是一百個饅頭,對那麼多餓鬼來說,也就是杯水車薪,未必每個餓鬼都能吃飽。
那些個餓鬼餓了這麼長時間,出於人道主義,臨走再請他們吃頓飯吧。
上次請鍾靈秀吃了那頓昂貴的飯,還剩下了點零頭,勉強也夠了,就拿錢買了吃食,香燭什麼的,又請了餓鬼一次。
這下,餓鬼們欣然前往,終於痛痛快快的吃了個飽——同時我的卡里也算得上是盆幹碗淨,估摸連每年的銀行服務費都交不上了。
錢財這東西不愧是身外之物,真是來去一場空。
這些餓鬼吃飽了,就都跟我道謝,我擺了擺手說相見都是緣分,但話說到了這裡,我就注意到,有一些餓鬼離著我遠遠的,像是不敢靠近。
我就問,是不是知道煞在我三五斬邪裡,所以害怕?
沒成想,領頭的餓鬼告訴我,他們怕的是我。
我頓時就愣了,我一個肉眼凡胎的普通人,有什麼好怕的?
可那些餓鬼搖搖頭,回答說,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說不出的害怕——因為我身上,帶著從沒見過的震懾力。
這也奇了怪了,我從小就被人欺負,上哪兒來的震懾力?一尋思,沒準是他們見到我封了煞,覺得煞都那麼厲害,我比煞還牛逼,肯定更可怕。
所以我也沒多想,就把他們給度化去地府了。
這次倒是十分成功——畢竟生死簿給找回來了,地府裡也沒有上次那麼忙了,我一個活人陰差,也算是幹了點分內之事。
只是度化這些餓鬼,實在是費時費力,這次的數量,比之前遇上的都多,而且年頭很久遠,更加費心神,等把所有的餓鬼都給度化完了,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好像鑽進了一腦袋蜜蜂,嗡嗡的,感覺身體被掏空,腳底下都軟了。
小胖子他們都挺擔心,趕忙拉著我找地方休息,我擺了擺手說沒事兒,正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您……能不能有機會把我也給度化了?”
對了,不吭聲我還給忘了,我們帶上了從郭皮股那邊叛逃來的一個小鬼,還在那把黑傘裡面呢。
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我就要給他念經,可這個小鬼還算疼人,連忙說道:“我看出來您精力損耗的很嚴重,倒是不急在今天,而且,我上您這裡來,可還沒給您幫上什麼忙,這無功不受祿,等我報答完了您的救命之恩,再度化我不遲——不然,我還得欠您個因果,心裡不安。”
馬洪波倒是點了點頭:“還挺懂事兒。”
“不敢不敢。”小鬼在黑傘裡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兒,我覺的得趕緊告訴您——您得提防著郭長嶺!”
“就剛才跑走了的那個老頭兒?那有什麼好提防的?”小胖子豪氣萬丈的替我吹牛逼:“牛皮吹的倒是挺滿的,可他就是一個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