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猶豫了一下,而胡大師氣定神閒,毫不露怯,也看向了老朱,說道:您要是信他,也好說,我現在就把您肚子上的銀針給拔下來——可事情做了一半,出了什麼事兒,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著,胡大師作勢就要把銀針給拔下來。
就在胡大師的手,要碰到了他肚子上的時候,他猛地欠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胡大師的手:先別!
得一瞅這個陣仗我就看出來了,這老朱,又要不聽人言了。
就從他官祿宮上的黑痣也看出來了——主聽信讒言,他現在走的就是自大自傲不聽勸的運道。
果然,老朱轉臉看向了我,客氣但是疏離的說道:小李大師,我看胡大師治療的就挺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老唐,我也謝謝你,等我好了,一定請你們吃飯,我親自下廚。
這話很明顯,是要送客了。
唐老雖然很信任我,可老朋友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摁頭,就很憂慮的看向了我:李大師,你看這
胡大師更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別說,還真是帶著點狐狸的狡黠樣。
狐狸眼也像狐狸,但狐狸眼是那種蠢萌的狐狸,但這個胡大師,像是童話故事裡害人的那種惡狐狸。
他是看出來了這個老朱時運不濟,勢必聽信讒言,才過來插一槓子的吧?
小朱這會兒更是有了用武之地,一個旱地拔蔥就蹦起來了,不由分說就對著錢建軍指手畫腳:快,把這個李大師給送走!
錢建軍也過來了,陪著小心說道:小李大師,你看這,別讓我一個辦事兒的為難。
走是容易,可我真要是就這麼走了,那不就成了見死不救了嗎?
這馬洪波和羅明也看不過眼了,一把拉住我往外走:咱們天師府的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就是,好言勸不了趕死的鬼,咱們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是仁至義盡,他怎麼選就隨著他。
真要是這樣,那就是在胡大師這認慫了——我可不會就這麼認慫,何況,雖然老朱肚子裡的東西弄清楚了,可這個胡大師的來歷,我還沒弄清楚呢!
眼瞅著胡大師跟看笑話似得那眼神,好像在嘲笑我菜的摳腳,我心頭一動,就想出來了一個主意。
於是我看著老朱,就說道:朱老先生,聽說您雅好烹調,作為一個食客,那最重要的,就是舌頭和味覺了,對不對?
老朱沒想到我問出了這麼個沒頭沒尾的話,愣了一下就說道:是啊,那又怎麼樣?
我氣定神閒的說道:我這麼跟您說吧,您這一陣子,一直饞的很,可現在肚子上被紮了針,就不饞了,對不對?
老朱眨了眨眼,咋了咋嘴,後知後覺一拍大腿:對呀,我現在,確實不怎麼想吃東西是有點不對勁兒。
錢建軍就是伺候老朱吃東西的,聽了這話也跟著緊張,喃喃的說道:我們領導以前,五分鐘一饞
不五分鐘一饞,也漲不到之前那個體重。
你這不是廢話嗎?小朱大聲說道:我爸爸這一陣子吃了這麼多東西,好不容易才歇歇嘴,這是好事兒,怎麼可能還想吃東西,你別裝神弄鬼,快走快走!
那你也得等我說完不是?實話告訴你,不饞就對了!我立馬說道:您當這些血,是什麼血呢?就是您這一輩子,山珍海味積累出來的腸胃血精氣——之前您不是號稱鐵胃嗎?就是因為您這腸胃血精氣異於常人,能吃能消化,可現在,您這腸胃血被放沒了,以後再想吃東西,嘿嘿
我故意賣了個關子,拱拱手就要走。
那胡大師盯著我,眼神陰冷了不少。
果然,老朱一下就叫住了我:小李大師,你彆著急,你說話不能藏頭露尾啊!這血,這血被放沒了會怎麼樣?
我就知道——老朱眉間帶著懸針紋,這種人多疑,我直截了當,他不當回事,但凡故弄玄虛,他一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