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侄雖然也聽見了,可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還一下露出個特別佩服的表情,連聲說道:師叔就是師叔,我們比你多活這麼多年,也還是可望不可即啊!師祖他,就是有眼光!
我讓他別拍馬屁,接著就往身後掃了一眼——這會兒,天師府那幫精英的聲音是越來越靠近了——我倒是也犯不上怕他們,但我這個身份在這裡,被他們抓住了跟鳳凰牌樓勾結,落個吃裡扒外,對鍾靈秀有影響。
於是我一三五斬邪砍下去,碎石頭瓦礫轟然而下,把門就給堵住了,必須得搶在這個時間上,把毛腿給救了。
接著我就要給毛腿一幫人幹解開鏈子。
你先去搬魂瓶,快點快點!毛腿急切的說道:不然就來不及了!
果然,這會兒人聲到了外頭,人多勢眾,很快就能把封死的門給弄開。
我應了一聲往下一看,好麼,魂瓶快堆到了房頂子上了,簡直天文數字。
這袁青城不也是在賭嗎?就賭把這個機關給佈置成了這樣,鳳凰牌樓就不敢下手——他看準了,那鳳凰牌樓,豁不出去毛腿的命。
不行。長手卻一把拉住了我:你已經不能再積累功德了。
對啊,我之前保護了小神祠裡面的城隍爺,都積累了很大的功德,這魂瓶裡面既然都是神仙,那這下子,我再幫了這個忙,雷公爺還不立馬就得折回來接著劈我。
於是我就看向了師侄,跟師侄使了個眼色:現成的功德,便宜你了。
師侄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我說師叔,這叫什麼便宜,其實這麼大的功德,我也受不起啊!
對了,這個師侄一直想著做個閒雲野鶴,過多樣人生,不想一成不變做個地仙,所以對過多的功德,也是視若危途。
也挺諷刺,我們行業之內,功德人人想要,可到了這裡,卻成了燙手山芋了。
長手早就不聲不響的下去了,他是無所謂,可靠著他一個人,又不是千手觀音,也不可能連人帶瓶子一起搬走。
師侄一邊也跳了下去,一邊接著說道:不過,師叔你放心吧,小侄當然是要代勞的,就算我不想要,也比讓你升階強,你可千萬不要動手,這裡放著我來!
有師侄這個能偷天換日的厲害人物在,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他這個瞬間轉移的本事,要是去送外賣,準能拳打美團,腳踢餓了麼。
接著我就到了毛腿身邊,把毛腿的鎖鏈子給弄開了:你還能走嗎?
毛腿搖搖頭,十分勉強的說道:少了那東西,沒有力氣。
我嗯了一聲,少了那東西?少了啥了?
可還沒等我問,毛腿很急切的就說道:你這次幫了我們,天師府不可能跟你善罷甘休,要不,你跟我們,回鳳凰牌樓吧!
我連忙擺了擺手說那怎麼行,就算我幫了你,我也還是天師府的人,真跟你走,那不真成叛徒了嗎?
毛腿看得出來勸我勸不動,嘆了口氣,這才說道:你留在這裡,也未必有什麼好果子吃。
我當然也知道,可我早就答應了鍾靈秀要留在這裡了,男子漢大丈夫,哪兒能說話不算數呢!
毛腿盯著外頭,說道:那我說句話,你可一定要記住了。
你說。
天師府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背地裡,都是你想不到的勾當,毛腿十分嚴肅的說道:你要小心一個人
你說袁青城是吧?我聽著外面的動機越來越近,也有點著急了,就緊著給毛腿松鐐銬:早知道他不是什麼好鳥。
可毛腿卻搖搖頭,擲地有聲的說道:是鍾靈秀。
我的手一滑,一下磕在了鐐銬上,撞的生疼:啊?
我說的是真的,毛腿說道:她其實
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咳嗽的聲音,冷不丁就從我背後給響了起來。
這一下,不光我愣了,在底下忙活魂瓶的師侄和長手,也給愣住了——我是看不到他們,但我聽得出來,他們倒騰的聲音也停住了,這裡跟讓人摁了靜音一樣,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