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沒敢吱聲了,尿都卡了一半,這感覺特別傷腎。
今天的月亮特別好,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門縫下面,延伸過來了一條影子,那影子細長細長的。
俯下身子連往門縫一看,我後心就涼了,一雙光腳正站在了門縫外面,看著像是個半大孩子的腳,腳腕子很細,左邊繫著一道紅線繩——跟我爺爺從大城隍廟裡面求來的一樣,上面也拴著一個鈴鐺。
我一口氣就憋在了胸口上,心險些沒跳出來,這特麼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而那雙腳在外面等了我一會兒,見我一直也沒回話,嘆了口氣,就走了。
我注意到了,那雙蒼白的腳動起來,鈴鐺卻沒響。
他戴的是個啞巴鈴?
眼瞅著那雙腳已經不見了,我一尋思,橫不能在廁所呆一晚上,就壯著膽子,把門給推開了。
好在外面確實已經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提著褲子就跑到了臥室去了。
兔爺被我吵醒了,翻了個身,說尿頻尿急尿不淨,吃點六味地黃丸。
我趕緊就說道,二師哥,在廁所門外面問幾點的,是個什麼東西?
兔爺有點意外,一睜眼說你第一天就碰見那玩意兒了?
我把頭點的跟小雞吃米似得,就把剛才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兔爺來了興趣,說你還能看見那種東西的影子呢?
我一愣,說你們看不見嗎?
兔爺擺了擺手,說早就告訴你了,你有陰陽痣,一萬個人裡面也沒有你這樣一個,肯定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就算開了天眼,都沒有你的眼睛好使,不過按說這種東西你打小都見怪不怪了,這麼一驚一乍幹什麼?
我就把硃砂痣被拾下去的事情說了。
兔爺一聽直咂嘴,帶著點心疼說門外漢就是能糟蹋東西,不過也沒事,你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說著,轉頭又要睡覺,我沒死心,追問那東西到底是想幹啥?怎麼還嘆氣呢?
兔爺迷迷瞪瞪的回答了一句,說要是他要不嘆氣,還能對你笑?真要是對你笑,你他媽的就該哭了。
說著,就打起了呼嚕。
看來我還真是圖樣圖森破,還覺得陰陽飯挺簡單的,哪知道里面這麼多彎彎繞啊!
不過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那肯定也是勒馬難回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這麼尋思著,我也是心大,就又給睡著了。
天亮了之後,我看兔爺不像是要早起的樣子,就自己起來洗漱了,正碰上丁嘉悅,她手裡拿著一個保溫壺一個小籃子,看樣子要去買早點,就是臉色有點不太好,慘白慘白的。
我連忙接過了東西問她怎麼了?她擺了擺手,說身體不太舒服——女孩兒的那種不舒服。
我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知道那叫大姨媽,讓她趕緊回去休息休息,我去買早點。
丁嘉悅說還是小師弟疼人,接著就把零錢袋子給了我,又告訴了我怎麼走。
我記下來,左右沒看見海棠姐,就自己出了門。
門外有個山門陣,所以我要出去,也不是平平常常的出去,得先上火離位走十步,再奔風巽位走四步,接著拐到了天乾十二步,重複三次,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