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償一張口,還是沙啞的聲調,可是語句裡那種不羈又砸在臉上,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好久之前,蘇婉兒還沒回來,孟償肆意囂張的時候。
保鏢一時琢磨不透孟償的心思,但是看孟少這樣的態度,總好過每天和老爺夫人鬧的不開心,又自個兒一個人硬抗好的多,當即一個油門飆車甩出去,就往夜店跑。
孟少還在笑,保鏢自己心裡尋思,估計這一次是開竅了,一邊兒偷摸給店裡的經理發了個簡訊,早早備上好幾個水靈的姑娘給孟少洩火。
結果,前腳進了夜店包廂,後腳孟償自個兒就喝的找不到北,也不知道醉沒醉,身邊幾個姑娘撒嬌賣萌他也接著,摟懷裡也能親上兩口,只是眉眼間一片淡漠,別人灌他酒,他就抬頭迎上去,幾口吞下來,就覺得一股子火辣在胃裡燒。
燒的他眼眸都跟著泛著晶瑩的光。
“孟少,來多喝兩杯嘛!”
“來啊孟少?”
幾個姑娘幾乎都要蹭在他身上了,七手八腳的往他身上摸,一個個兒的還不忘把別的姑娘往遠處推,互相瞪一眼。再一扭頭,又是嬌媚纏綿的模樣孟償可是一塊好肉,這麼多年雖然浪蕩,但是身邊還真沒幾個女的,要是真纏上了,說不定就一步登天了呢?
眼前是幾個女人晃來晃去的影子,孟償隨便抱住一個就不管了,剩下幾個女人無可奈何,也只能含恨離開,等包廂的門又一次關上,昏暗襲來的時候,孟償閉了眼,隨便把自己的臉埋在陌生女人的肩膀上。
夜色瀰漫。
蕭家,燈火通明。
寬敞明亮的餐廳。餐桌上坐著一圈人,笑意盈盈氣氛融洽,蕭老爺子坐得端正,蕭太太笑意溫柔,儼然一副慈父嚴母的樣子。
蕭流風隨手給於羅蘭夾了一個雞腿,笑的很溫柔。
“羅蘭,前段日子我就聽流風提起你了,只是第一次見他帶你回來。”於太太很溫柔的一個女人,拍著於羅蘭的手,遞過來一個鐲子:“伯母啊,瞧見你就喜歡。”
於羅蘭當場就把鐲子帶上了,順道敬了伯母一杯酒,她本就善談,刻意裝巧賣乖,幾句話就哄的大家滿堂鬨笑,連保姆看過來的目光都是溫潤的。
結果正是這時候,有人推門而入,很突兀的夾雜著幾分冷意刺進來,氣氛猛地一僵,於羅蘭一回頭,就瞧見了個人。
蕭冷宇裹著一身寒意進來,瞥了一眼蕭流風,臉色也不是多冷,只是嘴角帶著幾分冷笑,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冷宇,你回來了,快,這是羅蘭。”
蕭太太已經站起來了。結果蕭冷宇笑了一聲:“我累了,先回去。”
蕭伯父一把將杯子放下,不輕不重的冷哼了一聲。
場面一時冷下來,於羅蘭的目光和蕭冷宇對視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來。
等蕭冷宇上了樓,似乎氣氛一下子又好起來,一群人都是擅於活躍氣氛的人,隻字不提蕭冷宇。
夜色漸沉,出了蕭家的門,於羅蘭堆了一天的笑容淡下來,靠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的冷風,突然心裡一動,問了一句:“蕭冷宇是你哥哥?”
“嗯。”踩油門,在汽車的轟鳴聲中。蕭流風吐出來一句:“大我六歲,同父異母。”
於羅蘭就懂了。
剛才看那蕭太太的樣子,確實很年輕,蕭老爺子都五十左右了,蕭太太也只是三十多歲的模樣,那按歲數算的話,蕭流風今年二十多,那蕭太太是十八九歲就跟了蕭老爺子了?
心裡一驚,於羅蘭垂眸沒說話蕭家的家事她沒有去探聽過,但是就衝蕭流風從國外畢業之後海歸回來不肯去蕭家工作,反而自己去suy找工作,就可見一斑。
“你工作的事情怎麼樣?”轉了個話題,蕭流風扭頭問。
“不大好,趙淺夏一意孤行。”手指摩擦著手裡的包。於羅蘭隨意答應著什麼話,腦子裡卻亂亂的總是想到蕭冷宇。
她以前是見過蕭冷宇的,孟償手底下辦的活兒不乾淨,她也知道一些,但是完全不怕,甚至整個人都被孟償帶的有些狠厲無常,有時候辦事兒都很走極端,而蕭冷宇,算是她為數不多覺得怕的一個人。
原因無他,就因為蕭冷宇跟孟償起過幾次衝突,幾乎每一次都是壓著孟償,她那是就跟著暗暗記住了這個人,只是沒想到,這人是蕭流風的哥哥。
蕭家不是單純的商業家族嗎?怎麼還出了一個混黑道的哥哥?還跟孟償的生意有很大的糾葛。基本上壟斷黑市了。
話在喉嚨裡轉了一圈,於羅蘭還是沒問出口,結果蕭流風自己卻張口了。
“哥哥自小跟我不親,跟他的親生母親很親,所以多少跟著他親生母親有些相似。”頓了頓,蕭流風轉了個彎,夜色下橘黃色的路燈一晃一晃的,一盞一盞照亮他的臉。
“哥哥的母親因為家庭緣故,很強勢,而父親喜歡溫柔的女人,就像是我母親那樣,他們長期爭吵,後來就離婚了。”
蕭流風喉嚨上喉結上下滑動了片刻,又轉過車子:“父親從小就對哥哥很嚴厲。哥哥也很叛逆,所以父親一直對我寄予厚望,我哥也確實不務正業,據說出過幾回事兒,我父親跟在後面偷偷擺平過幾次,後來我哥知道了,就再也沒讓我父親插手過。”
“但是他們關係還是好了一些,最起碼哥哥肯回家住了。”說著,蕭流風轉過頭,眉眼裡像是含了萬般星辰:“哥哥還是很在意我這個做弟弟的,雖然他明面上不說,但是這是他這一個月第一次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