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有好幾家照相館,其中一家的老闆對照片技術精通,很懂這方面的PS。魏準把照片給他,讓他瞧瞧。
老闆帶了眼睛,把照片放大在電腦上,各個角落都看了一邊。
“師傅,怎麼樣?照片有什麼問題?”
“唔……”老闆點頭了:“確實有問題,這個名字是後來加上去的,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名字應該不超過三年。但照片至少有二十年了。”
才三年……上橋窪村的人老早就搬走了,那三年前,有人去過上橋窪村,把名字給加了上去,誰會沒事做這種……三年……
老闆把照片重新還給魏準:“差不多,三年左右。我只能看出來個大概,而且,寫名字的人很可能是左撇子。”
“左撇子?”
“對,我只說有可能,但不十分確定。”
懷揣著照片,魏準對這個寫名字的人起了興趣,那個村子沒人了,是別人過去給添上去的,是故人還是別的什麼人。想到這裡,魏準覺得有半分欣慰,可能真就驗證了沈曉晴的話,這件事是人為的,而不是鬼魂作祟。
回了教堂,幾個人正在接水,人很少,村上大下午的也沒人走動,顯得冷清。他把照片帶到田四平家裡,說自己瞭解的情況。
“啊?名字是後來加上去的?”羅四平有點驚訝:“怪了吧,誰閒的沒事做去給照片寫名字,為了悼念朋友?”
有朋友沒朋友的,這就沒法驗證了。
魏準擔心兆路也會出事,去他家裡走一走。兆路家門也關著,沒上鎖,是從裡面上的門栓。
“兆路!兆路在家啊?我是魏準。”
連帶著敲門聲,兆路過來開門了,鬼鬼祟祟的,整個人都用被子裹著,好像沒穿衣服。
“你——你也發冷?”
“沒,魏主任你進來唄。”
魏準進門,就兆路一個人在家,女人孩子不知道去哪了。
田兆路進屋就坐在床上,眼圈黑黑的:“兆才死了,你說那女人的冤魂會不會下一個就找我?”
這話沒法回答。
“魏主任,當年我就是搭個手,我真的沒殺人。”
你對我解釋有什麼用呢?反正那事的真假是你們自己做下的。
“你沒睡覺?”
“睡不著,一閉眼就看見那個女人在我面前晃悠。”兆路指著臺子上的鏡子說:“它好像一直在我房間裡。”
魏準剛發現,兆路家的玻璃都沒了,鏡子也都沒了,玻璃全都給拿掉。
“你這是做什麼?”
“我不敢看玻璃。”兆路膽怯道,哭喪個臉:“只要是玻璃做的,我總能在裡面看到她,黑黑的影子。”
說的人後背發涼,在秀珍家的鏡子裡,魏準也看到過類似的幻覺。
“魏主任,我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你別多想,總會好起來的。等過幾天,高屏村的那個沈師傅就回來了,她會想辦法驅邪的。”
兆路聲音像女人一樣的嗚咽,頭低著,身子也前後晃:“我怕我熬不過這兩天餓了。我讓老婆孩子去孃家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害怕……我害怕那女人來找我……”
“……”
“她一直在家裡,就在鏡子裡,沒離開過。我都幾十個小時沒睡覺了,一睡下就被嚇醒。”他開始抽咽:“我—我—我……嘶—我真的沒殺人,我真的沒殺她……我只是幫了個手,嘶—嘶……我……嗚嗚……”
屋裡,大男人哭的怪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