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這會兒心情確實很差。
尋桃的得寵,彷彿預示了她在入景軒永無出頭之地的未來。這會兒眾人酒酣飯飽,正是說笑打趣的時候,她在燈影之下,冷眼瞧著眾人,心裡想得卻是全都是蠢貨,有這麼兩個一等丫鬟壓在頭上,頂破天你們也就只能是個二等丫鬟了,竟然還這麼樂呵。
正心裡冷諷著,突然被夏艾點了名字,丁香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自個兒的心事被看穿了。
看著對面笑著,眼裡卻像藏了刀子似的夏艾,丁香垂了垂眼:“夏艾,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喝了些酒,有點不勝酒力,這樣都不行?”
說著,她一副忍讓的模樣,把酒杯拿起來亮了亮杯底。
確實是空的。
夏艾挑了挑眉,酒上了頭,正想說什麼,被覓柳一個“不要惹事”的眼神掃過來,她便有些悻悻的住了口。
“好啦好啦,”覓柳打著圓場,“看來是今晚這果酒有點太好喝了,不光是小井,大家都有些貪杯啊,等一會兒完事了,回屋都好好休息,別耽誤了明兒的當值。”
眾人都笑盈盈的應了一聲,又說起旁的事,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丁香卻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臉色拉了下來:“夏艾你把剛才那話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非說我心情不好,搞得我好像不待見尋桃似的?”
眾人都愣了愣,酒席上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夏艾還沒說什麼,丁香卻突然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哭得極為委屈:“夏艾我知道你一直不待見我,平日裡在大奶奶面前也總愛刺我一兩句,我看你年紀小,也就算了,不跟你計較。可你也太過分了,人家尋桃剛來,你就在人家面前說這種話,你讓尋桃怎麼看我?你讓大家夥兒怎麼看我?”
夏艾被晚風一吹,再加上丁香這般連哭帶喊的一說,她也清醒過來,見眾人都在看她們,也有些尷尬:“行了行了,算我剛才失言了,你別哭了。”
搞得好像她怎麼著她了似的。
丁香卻不聽,不管不顧的哭著,不管誰勸,都似是聽不進去,一副眼淚要淌成河的架勢。
旁人一看,旁邊有個哭成這樣的,還怎麼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啊?
於是眾人又勸了勸丁香,這酒席便這般散了。
丁香哭得眼睛幾乎腫成了桃兒,尋桃見這事是在她的接風宴上發生的,也算是因她而起,心裡很是愧疚,便連哄帶勸的,跟覓柳一塊將丁香送回了屋子。
覓柳便丟給夏艾一個警告的眼神,低聲道:“等著,我一會兒回來有話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