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冷雙的意識裡只有一個字血。她一席雪白色的絨服下,好看的長裙,由上到下,臉頰,脖頸,肩胛,甚至連大腿身周所有見肉的表皮上都黏滿了稠稠的血液。
尖叫。
喊叫。
還有廝殺咆哮的怒吼,諸多聲音彙集在一起,冷雙的頭皮發麻,身體也盡是雞皮疙瘩。陸不鳴說的沒錯,整個別館裡的這些人,不是瘋了,就是在瘋的路上。
他們的表情已經不是恐懼和膽怯,正相反,這個挺立在冷雙面前的男人,手裡攥著一把小巧的工具鋸條,經過細微的改裝,防護的擋板被替換成了針一樣細的鑽頭。
鑽頭上黏滿了血。
男人把一具鮮活的屍體由上而下,直直切割成了兩半,一隻手扯開這條僵硬的**,身上被滋了一身深淺不一的血漿。
他伸出舌頭,在刀鋸上舔了舔,血的味道更加激發了他的殺戮**,眼看著愣在眼前,連瞳仁裡都失去了光彩的冷雙,這豈不是最好的試刀?
男人迫不及待地舉起鋸條,冷雙回過神的時候,只能夠閉緊雙眼,等待下一個冰冷的瞬間。
然而預料中的死亡並沒有來臨,冷雙睜開一隻眼,陸不鳴笨拙地伸出手來,手掌接住這柄鋒利的鋸條刀刃,緊緊攥住。手心的韌帶大概是斷了,不然怎麼會滲出這麼多血?
冷雙的腦子裡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身體的反應更快,只見她飛起一腳,閃電般的踹開這男人手上的鋸條,立即抓住了陸不鳴的手。
手心的骨頭森森露出,動脈破裂,血水汩汩往外冒。
冷雙的臉色更冷了,陸不鳴卻笑了。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冷雙雷厲風行地撕下自己的衣襬,熟練迅速地纏上了陸不鳴的手背,兩道之後,陸不鳴的臉色已經白了,但是仍然在笑。
“手滑了,我這手很不聽話。”陸不鳴慘笑。
冷雙手上加重了力道,被勒得痛不欲生的陸不鳴,一臉笑顏逐漸扭曲成了哭笑不得。“是手不聽話還是人犯傻?”
陸不鳴心裡是苦不堪言,嘴上卻不服軟:“這手是不聽人話的,一個女孩要遭難,他總也閒不住。”
冷雙沒工夫跟陸不鳴閒扯,倉促包紮後,推著他往臥房裡退。
“走,這裡我來處理。”冷雙伸進褲兜裡,陸不鳴卻立刻按住了冷雙的手腕。
“你還不死心,這裡已經成什麼樣子了?”
陸不鳴說的一點不錯,正廳裡的血色越來越重,中年人們早已經殺紅了眼,一身西裝革履晚禮服的濃妝豔抹在血色澆灌下,顯得妖豔血腥。
冷雙咬住嘴唇,手臂顫抖。
“走。”她拽住陸不鳴,誰知道這小子雖然油嘴滑舌,但是性子卻不是一般的執拗。
“這個世界上,能命令我的人,要麼是還沒出生,要麼是已經死了。”陸不鳴的眼光很是純粹,冷雙被他看得有些發怵。
“……除了我姐。”後半句的陸不鳴臉色更白,只不過低聲下氣,冷雙一時沒有聽在耳裡。
“要躲的話一起躲。”陸不鳴拽著冷雙的手,在血水凝成的走廊裡一路狂奔,總算到了趙老五的臥房裡,兩人一擠進屋子裡,屋外就傳來人的慘叫聲。
“你們在外面墨跡什麼?”首先發怒的是黃
子錫,他認為陸不鳴和冷雙讓所有還算正常的人陷入了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