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滿臉疑惑,喃喃道:“他們不是已經消失快一百年了嗎?”
“江湖傳言確實如此,那個神秘門派銷聲匿跡已久,久到如今鮮有人會憶起他們。”血月邊說邊朝船艙走去,王局趕忙緊跟其後。
我能明顯察覺,那枚看似普通的銅錢,讓王局亂了分寸。血月鑽進船艙,王局在後面追問:“你與他正面接觸過,依你的經驗判斷,他可能出自哪個門派?”血月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只是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不過,他確實不像我見過的任何一位玄天寶術修行者。江湖上都說,唯有那個門派修煉的,才是最正宗的玄天寶術。”說罷,她便下了船艙。
我急忙追上去,王局則站在甲板上,反覆琢磨血月的話,任由風雨打溼他花白的頭髮。
我們來到底艙,工作人員送來一隻火盆,幫我們烘乾衣服。血月坐在角落裡,我幫她烘烤衣物。
突然,血月打破船艙的寂靜:“一定要找到那個玄天寶術修行者,否則,你的碧蘿姑娘會凶多吉少。”
“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傷口上的那抹綠大有問題,唯有抓到那個人,才能找到解藥。”
“你是說,有毒?”血月接過烘乾的衣服穿上,神色凝重:“你可以這麼理解。”我心急如焚,醫務兵給碧蘿檢查時,說她五臟六腑都沒傷到,我還以為不會危及生命。
沒想到那看似普通的綠色分泌物,竟是中毒跡象,我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在毒術方面,蠱王和碧蘿堪稱天下頂尖高手,連蠱王都沒認出碧蘿是中毒,可見這毒的厲害。
“如果找不到下毒之人,碧蘿會死,是嗎?”
“可不止是死這麼簡單,那種毒,不僅會折磨人的肉體,還會侵蝕她的靈魂。”血月說得很冷靜,可這些話在我聽來,字字如刀,戳在我的心坎上。
我猛地站起來:“不行,我要去救她。”血月勸道:“你怎麼救她?兇手不知所蹤,就算找到了,你確定能抓住他嗎?在我們眼裡,他就像個虛無縹緲的影子,就算你有烏金刀,刀再鋒利,又怎能殺死一個影子?”這些問題我不是沒想過,可現在碧蘿生死一線,我怎能坐以待斃?
她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我若安於此處什麼都不做,就算是陌生人都於心不忍,更何況碧蘿對我情深意切。
血月把我按回座位,我們渾身溼透,江風一吹,腦袋昏沉,我打了個哆嗦,趕忙湊到火盆前取暖。
血月接著說:“你要抓他,就得先了解他。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我沒猜錯,他隸屬於一個極為神秘的玄天寶術修行組織,一百多年前,江湖上的人都稱他們為皇族。”
“皇族?”我不禁聯想到古代王朝的皇親國戚。
“如今人們提及玄天寶術修行者,都以為只有四大門,實則真正的修行者有五門,分別是紅、白、血、陰陽四門,再加上皇族。皇族是血統最為純正的玄天寶術修行組織,據說他們是漢朝開國皇帝劉邦的嫡傳後裔。劉邦是首位玄天寶術修行者,他的子孫後代,不僅繼承了江山社稷和封地,還傳承了他留下的玄天寶術。皇族一門皆為劉姓後人,血統純正,正因如此,這一門的弟子向來稀少,也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只有江湖出現大事時,才會有弟子現身。距離上次皇族現身,已有一百多年,人們都以為皇族可能已經覆滅,可這次,我明顯感覺他是皇族之人。”血月輕輕撥弄著火盆裡的炭火,眼神飄向窗外,江面上又下起了小雨。
我被這神秘的皇族勾起了興致,好奇地問:“皇族是玄天寶術正宗,也就是說,他們的玄天寶術最為厲害?”血月苦笑著說:“其他四門的玄天寶術,皆從皇族一脈所學,我們會的,他們都會,我們不會的,他們也會。所以,你該明白,當我懷疑黑影是皇族時,內心是何等震撼了吧?”
“照你這麼說,我們救回碧蘿沒機會了?”我心裡一陣苦澀,彷彿已經看到碧蘿毒發時的痛苦模樣。
“我只能說,希望渺茫,他們可是玄天寶術修行者中的皇族。雖說封建王朝已覆滅一百多年,但只要有玄天寶術修行者存在,皇族的權威便凌駕於一切之上,從皇族手中救人,幾乎等同於自殺。”
“我不在乎生死,我只希望碧蘿能活下來。”
“你不在乎生死,皇族也不在乎多殺一人,可即便你死了,就能救得了碧蘿嗎?我看未必。”我幾近瘋狂,血月的話無疑堵死了我所有退路。
我只有一個念頭,必須救碧蘿,她若死了,愧疚與自責將折磨我一輩子。
我絞盡腦汁思索對策,血月突然問道:“你想過幽靈船和皇族的關係嗎?”我心中一動:“守護幽靈船的,莫非是皇族之人?它能在江面上航行百年,並非幽靈作祟,而是皇族在驅使它?”血月讚許地點點頭:“你再想想,皇族身份尊貴、性情傲慢,若沒有特殊目的,怎會守護這艘船長達百年?倘若我們能找出他們的目的,以此與他們交易,說不定能救碧蘿一命。”血月這番話,算是給我指明瞭方向。
只要能救碧蘿,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更別說找出幽靈船與皇族之間的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