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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火車怪事

我十五歲那年,我爸去世了。少年喪父,無疑是人生中最沉重的打擊之一。不過,我接下來要講的,可不單單是父親離世這件事,而是在他離去時發生的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

當時我還在縣城的中學讀初二,我的老家在偏遠的山坳裡。當我接到訊息時,我爸已經離世整整四個小時了。我心急如焚,又花了四個小時馬不停蹄地往家趕。天色漸暗,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我終於遠遠望見了村裡那點點昏黃的燈火。

我爸的遺體還未入殮,家裡人是為了等我回來見他最後一面。我媽神情呆滯地坐在床邊,我爸的身體上蓋著潔白的床單,他安安靜靜地躺著,宛如沉睡一般。

家族裡的長輩們都在屋外等候著,我媽緩緩掀開床單的一角,讓我看我爸最後一眼。床頭那盞微弱的油燈,照亮了我爸那僵硬的面容,我驚愕地發現,他臉上似乎隱隱約約有一幅奇怪的圖案,就像是刺上去的紋身。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瞧個清楚,可那圖案十分模糊,彷彿勾勒出的是一頭面目猙獰的兇獸。

我指著我爸臉上的圖案,疑惑地問我媽:“媽,那是什麼東西?”

我媽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床單重新蓋了下去。我還想再追問,屋外的親戚們卻一下子全都湧了進來,幫忙將我爸的遺體入殮。

那一整晚,我滿腦子都是我爸臉上的那幅圖案。我爸生前是我們村小學的民辦教師,在周圍幾個村子裡,那可是出了名的文化人,他平日裡連菸酒都不沾,更別說在臉上弄個刺青了。

那時候還是零幾年,只有那些在社會上混的小混混才會刺青。我在縣城上學,曾經在街頭的小混混身上,第一次見到了那種恐怖的蟒蛇紋身。

夜深了,整個村子都陷入了寂靜。棺材就放在客廳裡,我在棺材前鋪了一張地鋪,準備為我爸守靈。昏暗的燈光下,我爸遺像中的面容清瘦憔悴,透著一股文人的氣質。我實在想不通,那幅詭異的圖案,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我偷偷地問過我媽,還有那些幫忙入殮的長輩們,問他們有沒有看到我爸臉上的圖案。可他們都一臉茫然,還在私下裡議論,說我肯定是受了太大的打擊,腦子都糊塗了。

但我心裡清楚得很,那就是一幅刺青,一幅深深滲透進面板裡的刺青。

那一晚,我翻來覆去,胡思亂想,根本沒睡踏實。天還沒亮,我就被外面“砰砰砰”的敲門聲驚醒了。

我以為是來幫忙操辦喪事的親戚,開啟門一看,竟然是村西頭的守林人趙大爺。趙大爺和我們家平日裡沒什麼往來,他是個孤苦伶仃的老人,都快七十歲了,一輩子都沒成家。村裡安排他看守後山的林場,他白天在家休息,晚上就拿著強光手電筒,帶著他的大黃狗去巡山,這一巡就是大半輩子。

我喊了聲“趙叔”,趙大爺氣喘吁吁地拉住我,拽著我就往外跑,風風火火地跑到了村頭。

等我趕到的時候,村頭的古井邊上已經圍了不少人,他們正對著一棵歪脖子柳樹議論紛紛。我滿心疑惑,心想趙大爺這麼著急把我拉過來,難道這件事和我有關?

我費力地撥開人群擠進去,這時天已經微微亮了,第一縷晨光穿過雲層灑了下來,我看到一件東西像衣服一樣掛在柳樹枝上,那竟然是我爸的人皮。

我瞬間被嚇得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村長趕緊報了警,這可是個大案子,村裡一下子來了好多警察。他們把整個村子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沒有找到我爸的屍體。

而我在棺材前守了一整晚,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到底是什麼人把他的屍體偷了出來,還殘忍地剝了皮。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警察派出了大批警力,在附近的村子裡展開調查。據法醫鑑定,能把人皮剝得如此完整的人,肯定對人體構造瞭如指掌,而且手法極其嫻熟。

在我們這個偏遠的小山村,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人。警察查了很久,卻一無所獲,這個案子最後也就不了了之,成了遠近聞名的懸案。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我爸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一輩子都在教書育人,在村子裡生活了幾十年,一直與人為善,從來沒和別人紅過臉,到底是誰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待他的屍體?

我們家本來就不富裕,一直靠著我爸當老師的那點微薄工資供我讀書。我爸走了,我自然也沒辦法繼續上學了。

我媽身體一直不好,幹不了重活,我爺爺奶奶也需要人照顧,這個家的重擔,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那時候,村裡很多人都去南方打工了。為了給家裡找出路,十五歲的我毅然輟學,加入了外出打工的隊伍。

我初到浙江,年紀小,又沒什麼特長,吃了不少苦頭。好不容易熬了三年,我在一家服裝廠當上了質檢組組長,工作和收入都漸漸穩定了下來,生活似乎也翻開了新的篇章。